那麼多厲害的人,隨便把系統植入進他們任何一個的腦袋都——”
【很可惜,能夠選定的宿主,只有你和他兩個。】
對方毫不猶豫地將她打斷,語氣冰涼:【時空穿梭改變過去,離不開因果關係。秦宴想救你,你與他就是一切的原因,只有身處在這條因果鏈裡,才能撼動整個鏈條。不然你以為,世界上有權有勢的人那麼多,我又為什麼偏偏被植入在你身上?】
江月年無言以對。
【食人鬼行蹤成迷,我們無法追溯他之前的活動軌跡,只知道那傢伙今晚會出現的地點,於是在昨天晚上把系統投入到秦宴的身體裡,要求他,務必在今夜將其除掉。】
阿統木說:【我們考慮過報警或求助於收容所,但食人鬼在變異之前完全與普通人類沒什麼兩樣,由於以前沒有過相關記載,根本無法證明他是異常生物。而且我們不知道那傢伙會在哪裡出現,更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證他就是兇手,不僅請不來特遣隊,連警方也只會覺得這是小孩在鬧著玩——退一步來講,就算真能請動警方,那些人類也壓根奈何不了食人鬼分毫。】
江月年鼻尖一酸,兀地紅了眼眶。許多話哽在喉嚨裡,到頭來只不過哽咽著說了句:“所以他想僅憑自己去殺掉食人鬼,對不對?”
【這是迫不得已的辦法,除了難以向外人求助,我們還有更深層面的考量——你要知道,穿越時空所能改變的事情非常有限,很大程度受到因果律的制約。
你和秦宴屬於這起事件中因果律的兩端,擁有非常高的許可權,可以對過去進行大量修改,但其他人不同。】
【其他人一旦介入因果鏈,會被認定是不確定因素,這種因素越多、造成的影響越大,就越容易導致因果鏈崩塌、時空錯亂。
你明白了嗎?哪怕是為了維持這段因果關係,不讓一切努力全部白費,秦宴也必須一個人去對付那傢伙。】
它的語氣終於有了些許緩和,不像最初那樣平鋪直敘,而是有點遲疑地,帶了點安慰的意思:【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食人鬼力量很強,就算秦宴並非普通人類,他拼盡全力,也只能和對方落得個同歸於盡的下場。他自己……也是明白這一點的,現在和未來的秦宴都是。】
所以秦宴同學面對她時,才會露出那樣悲傷的眼神。
因為他清清楚楚地明白,那次在放學路上的四目相撞,是自己與江月年的最後一次見面。
在那以後,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明明為她做了這麼多,卻自始至終表現得雲淡風輕置身事外,不透露哪怕一點點風聲。如果不是阿統木告知真相,即便秦宴在今晚死去,江月年也只會覺得那是個不湊巧的意外。
明明知道那是兩人之間的最後一面,卻還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哪怕難過得眼眶通紅,也只不過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用近乎於卑微的語氣小聲說:“我能抱抱你嗎?”
明明那麼那麼喜歡她,無論現在還是未來——
可江月年一點兒也不知道。
秦宴同學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向她說出那句“再見”的呢。
……以及,未來的他不惜犧牲自己,也要讓系統回到過去拯救她,在阿統木被成功植入的那一瞬間,那時的秦宴又在想些什麼。
江月年平復好紛亂的思緒,眸光微沉地輕輕出聲:“他在哪裡?”
【我不能告訴你。】
阿統木回應得毫不猶豫:【計劃好不容易即將完成,我不會允許你將它破壞。】
房間裡的白熾燈悄無聲息地晃了晃,在明滅不定的燈光中,它看見小姑娘冷冷一笑,再抬手時,赫然握著桌邊放著的那把裁紙刀。
“秦宴想救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