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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和平接過他手裡的傘,看了看餘歡,兩個人站在那裡看著梁成東上了樓,餘和平說:“走吧。”
餘歡扭頭看了他一眼,雨很大,風也大,一把傘能遮住的有限,餘和平手裡的傘一點都沒有朝她傾斜。雨水打溼了餘歡半邊肩膀,餘歡說:“你不用送我。”
餘和平就把手裡的傘塞給了她,自己轉身往樓道里走,餘歡卻一把拉住了他,餘和平拼命甩她,直接把餘歡拉扯到了樓梯口,說:“你鬆開。”
“你爸爸死了,你知道麼?你怎麼這麼沒有良心,他死了,你都不問一句?!”
餘歡眼睛裡全是恨意,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說:“你真是個白眼狼,忘恩負義到這個地步。”
“你今天才知道麼?罵了我那麼多年的白眼狼,今天才知道?”餘和平冷笑,“他不是我爸爸,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他,他除了快活的時候順便提供了一顆精子,他還為我做過什麼?”
餘歡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餘和平幾乎本能地反應,紅著眼就伸出手來要還手,餘歡愣了一下,隨即就掉著眼淚笑了出來:“怎麼,你還要打我?你爸爸是你害死的,你知道麼?”
餘和平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身體顫抖著靠在樓梯上,說:“你走,你走,你能不能饒了我,能不能這輩子都不要見我,你為什麼要折磨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的臉扭曲的厲害,身體顫抖著幾乎倒下來。餘歡被他的樣子嚇到了,無措地倒退了兩步。梁成東飛快地從樓上下來,問:“怎麼了?”
他扶住餘和平,叫道:“餘和平,餘和平。”
“我就是變態,我就是畜生,我沒有爸爸,我也不認我媽,我怎麼這樣,我不是人,”他抓緊了梁成東的胳膊,臉色扭曲地說,“我好難受,梁成東,我要死了。”
餘歡大笑起來,眼淚簌簌地往下掉,說:“對啊,死的怎麼不是你。你害了我還不夠,還害死你父親。你果然就是來要債的啊,要完了我的債,就要你父親的債,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死了他。他淹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叫過你的名字,他知不知道他心心念唸的兒子,死了都不認他!”
“餘歡,”梁成東說,“你別說了。”
“要不是他離家出走,陳平怎麼會來市裡找他,不找他,怎麼會淹死在橋洞裡。不是他的錯,又是誰的錯?”餘歡說著忽然蹲下來哭了起來,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好好的一家怎麼變成了這樣,都是我的錯麼,都是我的錯麼?”
怎麼能認為是自己的錯,如果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後半生還要怎麼活。
餘歡站起來,哭著往外頭走去,梁成東著急地看了看懷裡的餘和平,說:“和平,你在這等著,我去看看你媽媽。”
他說著便撿起地上的雨傘,撐著追了過去。餘歡走的很快,已經走到小區門口了。梁成東在後頭喊道:“餘歡,你等等!”
車禍發生的非常突然,梁成東上一刻還看到餘歡出了小區大門,風把傘吹的有些變形,他不過是壓低了一下手裡的傘,再抬起來的時候,就聽見了很駭人的聲響,一輛車子打著滑甩到了路邊的綠化帶裡,餘歡被撞出老遠,肩上的包脫落下來,血很快就染紅了地上的雨水。
小區的保安都聽到動靜了,冒著雨就跑了出來。梁成東扔了手裡的傘,快步跑了過去,餘歡似乎試圖站起來,手臂撐著身體,拱動著直起身,又重重地倒了下去。
餘和平卻還什麼都不知道,他的腦袋還在發懵,身體還是麻的。他坐在樓梯上,臉埋在膝蓋上。
其實在聽說陳平死在市裡的時候,他就冒出過這個念頭,想陳平會不會是知道了他的訊息,所以過來找他了啊。
但這是他不能承受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