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淵發現了她的意圖,一把揪住夏淳就推出來擋槍:“你這丫鬟,發現馬蜂窩怎麼能衝在孤的前面,簡直膽大妄為!”他扭頭,“少傅,這個丫頭是那個院子的?方才院子裡有個馬蜂窩,這個丫頭居然丟下孤自己跑,豈有此理!”
周卿玉一個冷冽的眼刀甩過去:“臣院子裡的。”
少年太子頓時就萎靡了。
鬆開夏淳,他低垂著眼簾,一臉的我錯了。
周卿玉眼睛眯了起來,伸出兩指,篤篤搶敲了兩下桌子。
申屠淵條件反射地神經一繃。
“太子殿下,您為國之儲君,理當言行舉止處處得體莊重,行事有張有弛,落落大方。何至於被一窩馬蜂追趕得滿院亂竄,慌不擇路?”周卿玉的嗓聲冷而淡,自有一股清冽味道。輕飄飄的話語聽似隨意,卻叫少年太子面紅耳赤。
周卿玉知他心性傲,點一句便止。言罷,他掀了眼簾一掃申屠淵。目光瞥見申屠淵衣袍下襬一大團青汙,眉頭頓時就蹙起來。
申屠淵心道不好,趕緊拿手去遮,少傅的不治之症潔症怕是又要犯了。
果不其然,周卿玉面上變了變,沒忍住流露出幾分不愉之色。目光在一站一躲的兩人身上來回,當著夏淳的面兒,到底未曾出言教訓。只是不耐道:“罷了,時辰不早。殿下想必一身疲乏,且隨凌風去客房梳洗。”
申屠淵籲出一口氣。
撩一眼滿臉寫著‘我不存在’的夏淳,他一溜風隨凌風走了。
人一走,夏淳默默將臉朝向牆裡。
投射在牆壁上晃動的影子告訴她,周卿玉起了身。且聽這腳步,正向她走來。
……mmp,就知道遇到那小子沒好事。夏淳此時的心情就像日了一百隻狗,不知擺出什麼表情。
周卿玉在她的斜前方站定。
然而還是不見夏淳的臉,他默了默,直接走到夏淳的跟前。往日從不靠近女子的人,此時冷淡地站在夏淳的跟前,出乎意料地居然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捏住她的下巴。
夏淳的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大:“!!!!”
周卿玉溫熱的手指透過她下巴的面板傳來熱度,將她的臉緩緩地轉過來。清冷的香氣淡而悠長,隨周卿玉的動作掀起一陣香風。
夏淳屏住呼吸,裝死的後腦勺都僵硬了幾分。
周卿玉卻渾然不覺自己舉止有多突兀,就這麼低垂著眼簾冷淡地凝視她。夏淳臉上淡淡的粉色還沒消退下去,搖曳的燭光下,顯得粉嫩多汁。
夏淳一動不敢動。
兩人彷彿彼此較勁,就這般僵持著,誰都沒開口說一句。
“回去就把這一身髒衣裳換了。”須臾,周卿玉開口道。
她愣了一下,沒忍住飛快瞥他一眼。
周卿玉只丟下這一句便不再理會她。抽出袖子裡的帕子擦了擦手指,他轉身就離開了淨室。夏淳不解地歪了歪腦袋。直到開了門周卿玉踏出去,她才得來他後面的話:“去張嬤嬤處走一趟,多領幾套衣裳。”
嗓音散在走道里,夏淳恍然大悟地低下頭。
舊衣裳緊巴巴地繃在身上,這隱隱綽綽的燭光下令人血脈噴張。夏淳挑了挑眉,考慮從窗戶跳出去原路返回,就聽走道里響起腳步聲,兩個粗使婆子進來抬水。敲了敲淨室的門,見夏淳回神,兩人才揚起佈滿褶子的老臉衝夏淳客氣道:“夏姑娘。”
夏淳扭了扭麻了的腳脖子,裝模作樣地頷首,擦著兩人從正門出去。
“夏姑娘方才是在伺候公子沐浴?”
“屋裡就她一個,不是她還有誰?”
“乖乖,那可不得了!”夏淳還沒離遠呢就聽到其中一婆子嘀咕,“公子看來是寵上了這位了。看來來福家的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