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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漪與宋修言這對未婚夫妻仍然一見面就吵架,兩兩對望時,卻隱約地少了幾分當初劍拔弩張、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反倒像是對歡喜冤家。
天使和亡靈騎士兩個悶葫蘆出乎意料地成了朋友,貓妖饒光則跟他的惡魔弟弟打來打去,如同兩個稚氣未脫的小學雞,路過之處雞飛狗跳,貓毛落一地。
就連林清妍也聞訊趕來,在見到江照年的剎那眼睛通紅,拿拳頭錘他半透明的身體:“你還記得回來啊笨蛋!知道我和妧妧有多擔心你嗎!”
後者佯裝躲避,末了把手虛虛放在她頭頂上:“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別傷心了,掉毛雞。”
林清妍硬了鐵拳:“滾!死鬼!”
被朋友包圍的感覺喧鬧卻令人安心,是林妧曾經不敢奢求的景象。餐桌上的汽水與梅子酒很快見了底,身為東道主的她提出去廚房再拿一些。
剛開啟冰箱,就聽見有人跟著自己的腳步進來。
她知道那是遲玉,噙了淺笑地抬眸回頭,正對上少年無比貼近的雙眼:“怎麼了?”
他離得太近了些,淡淡的梅子酒甜香與周身籠罩的熱氣一同彌散在空氣裡頭。
“我只是……”
遲玉聲音很低,踟躕一會兒整理語句:“覺得很開心。”
他原以為自己會一輩子深陷泥潭之中,永無重見光明的可能,即使早已習慣孤身一人,卻也無法真正地放下他心裡的小姑娘。
能與林妧一起站在陽光下,就像做夢一樣。
林妧抿唇笑笑,沒頭沒腦地問他:“水信玄餅好吃嗎?”
她說話時抬頭彎著眼睛,被汽水潤溼的唇瓣輕輕張合,讓遲玉想起被包裹在晶瑩外殼中的櫻花花瓣。同樣是帶著淺淺的粉色,同樣嬌小又單薄,也同樣地……讓他忍不住探身採擷。
在見到櫻花玄餅時,他便莫名想到了林妧的唇,她那時一直有意瞥他,想來早就察覺了他的小心思,因此故意問出這樣的話。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引誘與逗弄,她設下陷阱,遲玉恍然不知地掉落其中,卻也甘心沉淪。
少年喉結一動,聲線低啞得聽不清晰:“不夠甜。”
他說罷無可奈何地輕笑出聲,連眼尾也湧上一層薄薄緋紅,目光似是撒嬌,又帶了說不清的蠻橫:“江大哥說得對……你總是欺負我。”
話音剛落,薄唇便微顫著貼下來。
林妧唇瓣的觸感與甜點相似但不相同,都是清一色的舒適彈滑,卻比後者更加柔軟,僅僅輕輕的一個觸碰,就足以讓它軟綿綿凹陷下去,用溫和的熱氣將他渾然包裹。
遲玉的動作很輕很慢,似乎真的在品嚐某種不可多得的點心。舌尖流連,偷走幾絲殘存在她唇邊的、獨屬於梅子酒與草莓蛋糕的清甜,然後把它們小心翼翼銜入口中。
她比櫻花更甜。
遲玉懵懵地想,那點心的味道的確過於寡淡,遠不及這份只有他才能獨享的美味。
空曠寂靜的廚房裡有陽光漏進來,除了窗邊悄悄經過的風聲,只有唇與唇貼合的聲音。
林妧茫茫然落入溫柔鄉,不甚熟練地迎合他的動作,不曾想門外忽然響起踏踏腳步,然後是德古拉扯著大嗓門的聲音:“林妧,你最喜歡的小蛋糕快被吃光了,怎麼還不出來?”
真可謂餘音繞樑,天籟之音,把剛剛成型的曖昧打碎一地。
遲玉動作一頓,保持著將她圍在冰箱門後的姿勢,眸光微沉地轉過頭,很快望見德古拉從門外探進腦袋。
冰箱上下兩層門都被開啟,剛好能把林妧整個遮起來,從廚房門口的視角望去,只能見到遲玉立在冰箱前,用手撐著門板的情景。
好像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