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血腥瑪麗腦袋從林妧握著的化妝鏡伸出來,一隻手則透過尤浩宇跟前的玻璃窗探出去,伴隨著骨骼錯位發出的咯咯響聲,一滴清淚從女人眼角緩緩滑落。
蒼天大地啊,偉大的撒旦啊。
空間錯位,她硬生生被卡住了。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血腥瑪麗無能狂怒,如同喝了假酒般晃頭晃腦,“啊啊啊你這個混蛋!”
“我等著你來。”
林妧神色如常地與她四目相對,語氣裡帶著壞心眼的笑:“不過比起我,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現在動彈不得,可差點被你團滅的泥人還剩下一個,我感覺它的脾氣不太好哦。”
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等、等等!救救我!我骨折卡住了,你們拉我一把——哎喲我的老腰!”
她眼睜睜看著那三個人面獸心的混蛋轉身就走,林妧還微笑著對她說了聲“再見”,那叫一個彬彬有禮、溫柔乖巧,果然人類的外貌都具有欺騙性。
媽媽說的對,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這一夜,她突然就長大了許多。
血腥瑪麗咬牙切齒,正嘗試著挪動身體,猝不及防見到眼前閃過一道人影——是那個跑掉的泥人。
響徹商場的背景音樂換了一首,柔美女聲浪漫又溫柔:“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泥人目露兇光,手裡的小刀閃閃發亮。
就是這個地鼠一樣竄來竄去的女人幫助那幾個人類,團滅了它的大軍。
這張臉,它一輩子也忘不了。
“大哥,兄弟,朋友。”血腥瑪麗無力地朝對方擺一擺頭,“誤會,都是誤會!我只是被利用的無辜路人,求你原諒我吧!”
然而跟前的泥人五官僵硬,動作也沒有絲毫變化,幽幽目光如同寒夜裡的匕首,一點點刺在她眼底。
良久,它終於從喉嚨裡擠出幾句惡魔低語般的咕嚕聲,與此同時朝她舉起手裡的利刃。
如果血腥瑪麗能聽懂它的意思,一定會淚流滿面——
“在講什麼鳥語,會不會說丹麥話?”
*
“太險了,我還以為大家必死無疑。”尤浩宇拍拍胸脯長舒一口氣,再看林妧時,已然成了個狂熱崇拜的小迷弟,“林妧姐姐,你真厲害!”
藺和對此不屑一顧甚至發出一聲嗤笑,這女人恬不知恥地把所有都市傳說肆意玩弄,可謂真真正正的黑心腸。作為這個世界怪談的統領者,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創造的怪物被一個接一個消滅,真的好氣。
可偏偏他又沒辦法對林妧說重話,只能輕描淡寫地說一句:“過分。”
“哦?”林妧笑意不減,“我怎麼過分?”
她怎麼過分,難道心裡還沒點數嗎?
藺和壓著心頭怒氣,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過分美麗、過分迷人、過分吸引我,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你更過分的女人,如此讓我心動。”
救命,他快吐了。
太甜了,太甜了。
快樂吃瓜的尤浩宇同學滿眼小星星,會長真是一本行走的浪漫情話教科書,他今天又學到了好多!
他在心裡悄悄把會長情話語錄複習幾遍,可惜還沒從羅曼蒂克的氛圍裡緩過神,就聽見一聲充滿哀怨意味的少年音。
這道聲音只說了兩個字,每個字都被拖得很長很長,尾音微微下墜,如同瀕死之人臨終前的低吟:“林——妧——”
尤浩宇身體一個激靈,瞬間就聽出那是迷路少年的聲音。
一扭頭,果不其然看見跟在他們身後的蘇澤。
少年人原本白裡透紅的臉龐面無血色,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