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好,那就以後。」
又是張嘴接了寧琅餵到他嘴邊的黃米涼糕,喝了一口烈酒下肚,話音裡也多出了幾分迷濛醉意,幽幽慨嘆:「要是能一輩子過這樣的日子便好了。」
寧琅:「花燈再好看,看一輩子也會膩的。」
「誰說要看一輩子花燈了。」他笑著反駁了她,眼裡裝的是無邊燈海,心裡嚮往的是廣闊天地,「我想和阿寧一起看五湖四海,看崇山峻嶺,走遍世俗界的十八州。」
等不及寧琅接話,東朔長籲短嘆一聲:「要是我不是魔就好了。」
又落寞地自言自語:「可如果不是魔的話,阿寧也回不來了。」
寧琅聽不得他的傷感,餘光掠過他的側臉,又塞了好幾根串串到他的手裡,強行用人間煙火氣搞沒了他的仙氣,斬釘截鐵地說:「你若想看,那便看。」
寧琅:「等事情告一段落,你想去看什麼,我們便去看什麼。過往想做卻沒能做成的事,你我的遺憾,便用餘生清償了罷。」
苦了這麼久,幸福突然就來了,東朔有點不太敢相信,還有些懷疑,甚至茫然。
「真的……可以嗎?」
寧琅覺著有點難受。
便把心裡的鬱氣全部化作了殺氣:「誰要反對、誰敢不讓,我就打到他同意為止。」
身旁人總算是開心地笑了。
哈哈笑過後,不肯吃手裡的串串,偏要去搶寧琅叼在嘴裡的蔥油餅。
寧琅撇過腦袋,不肯給,他就直接順勢把人壓在身下,低頭一啄,搶了過來。
坐回去了後,在前者惱得像是想把他直接給推下去的視線下,低笑著感慨了一聲。
「阿寧真好。」
她還在。
能重來這一遭,真好。
第66章 七二 日常
明明兩人是趕著去隱門求醫治病的, 可上了路,寧琅卻覺得更像是攜同愛人去遊山玩水的。
別說寧琅這麼覺得, 就連旁人也都這麼覺得。
賞完華燈會,坐在城主府上解決掉那一堆夜宵之後,已是夤夜,兩人慢悠悠回客棧。
回程路上,太久沒沾酒的寧琅回著回著就斷了片,隱約記得自己御著劍,拉著東朔在天上壓天路,還大唱情歌。
最後的記憶是天上的月亮和東朔被她嚇沒了血色的臉,還有灌進衣袖裡裡涼颼颼的風。
再睜眼時, 瞧見的是客棧的床頂。
睡眼惺忪地偏頭一看, 窗外艷陽高照。
微怔, 下意識揉了揉眼, 往床深處縮了縮,問了聲:「何時了?」
「午時。」
哦, 午時了。
恩??
午時了???
那可不就是大中午了嗎?
寧琅被驚得一下坐了起來。
睡這麼久實在不同尋常,除了跟東朔跟天道跟妖王戰到整個人昏迷, 實在醒不來, 自重生以來她便是寅時自動清醒的修煉人, 區區宿醉奈不了她何。
一定發生了其它事情。
想到這,寧琅直接清醒了。
感覺到那人是在床的裡側,腦袋便慢慢慢慢地朝右邊望去。
正正和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撞上。
他的左手支著腦袋,臉色是清透的白, 可唯獨耳朵和眼尾微微泛紅,像是被人揉著腦袋吸了一頓,也更像是經歷了一場春日夜裡的胡作非為。
連不說話的時候都感覺像是在勾引人。
寧琅嚥下一口唾沫, 不太敢確信地問:「我……昨晚,沒對你做什麼吧?」
突然這麼問不是空穴來風的,她依稀記得自己斷片之前腦子一個勁兒地在想要怎麼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