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朔溫聲寬慰她:「要是遭到攻擊,我會擋下的, 不用擔心。」
東朔語調從容,但見他面色偏白, 寧琅一瞬忘了他魔的身份, 記憶裡只有前世他迎風嘔血的病弱身姿, 不由擔憂:「多我一個,會不會對你有負擔?」
東朔:「再來十個阿寧也不打緊。」
他總是用最平靜的口吻說出最傲慢的話。
但從不曾食言。
寧琅點了點頭,順從道:「好。那拜託你了。」
她得留著靈力錘苦情魔那個渣渣。
可就在指尖碰上東朔的瞬間,寧琅的腦海里一瞬閃過隆起的裹屍布、劍修師兄死後慘狀, 讓寧琅眼中那隻骨節分明且白淨的手瞬間染上猩紅血跡,更不禁想到:他……是不是用的這隻手殺的人,殺的劍修師兄?
想到這裡, 寧琅不禁瑟縮一下,瞬間覺得毛骨悚然,還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鞭笞著她。
東朔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回頭輕聲問了一句:「怎麼了?」
寧琅沒有多言,強壓下震盪心緒,咧出一抹假笑:「……沒什麼。」
愛魔不知寧琅心緒,只見兩人牽上手了,便不樂意了。
愛魔:「你有本事就把左手給他牽著!」
愛魔的話打斷了寧琅的思緒,她緩過了神,鎮定下來後,只當刮過一陣耳旁風。
給是不可能給的。
這一路上寧琅都很提防自己的左手,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有愛魔棲宿的左手就對自己叛變了,張開嘴把東朔吃掉。雖說東朔很強,可他從不對她設防,怕是會遭了愛魔的暗算。
愛魔:「不需要他!老子也能護著你,保你不受苦情陣的幹擾!」
寧琅:「我覺得你跟單春棠越來越像了。」
兩個都是自以為天下無敵,強得變態。結果一到實戰,哦豁,瞬間回到現實,偏生還不承認。
愛魔知寧琅在拿前不久和幻境裡的苦情魔對戰的事情說事,可、可可是——
它有苦難言。
但不要緊,它很快就會向她證明自己的實力了!
氣鼓鼓的不止愛魔一個,見可惡師姐這對狗男女就這麼牽上了小手手,在這種時候還兢兢業業地秀恩愛,單春棠也氣得要死。
她咬牙切齒地提了速度,想走到他們的前面,眼不見為淨。
可才沖了兩步,便撞到了鐵板一樣的東西。
單春棠:「……」
這個體修暴躁師兄真是哪哪都跟她不對付。
單春棠惡狠狠地瞪了人一眼,不跟他計較,繞過了小山一樣的鐵板,繼續前沖。
但前腳還沒落下,她的衣領一緊,整個人懸空被拎了起來。
單春棠剛想破口大罵,卻聽竹藏暴躁地對她喊:「這裡危險,大小姐你別到處亂跑了成不成?」
單春棠在半空揮動手手腳腳,像被命運抓住了龜殼的粉紅小烏龜,「你懂什麼?這叫戰術!敵人發現我破綻百出,說不定就能把他們引出來了!」
「你現在講出來了,這個戰術已經沒用了。在我身後安分呆著。」竹藏面無表情地鬆開了對粉紅小烏龜的鉗制,把她放在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接著凶神惡煞地威脅:「再跑到我前面別怪我打你屁股!」
「你、你你你你放肆無理!」
竹藏咧嘴一笑,非常囂張,眼神彷彿在說:你試試再沖我前邊去,看我敢不敢打你屁股!
單春棠屈辱地不敢動。
她知道可惡的體修師兄不是軟柿子紙老虎,他言出必行,發狠了肯定會打她屁股。她絕對不能受此侮辱!
可惡!
負責殿後的高冷師兄將前面發生的事情全部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