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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這麼多年他們竟然還能在南京見面,也真是緣分。
“你怎麼知道是我?”曲老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記得你來自南京,姓曲,當初帶去蘇州想要讓師父做成旗袍的,正是幾塊極品雲錦。你走了以後,師父惦記那幾塊雲錦好多年,所以我才有印象,今天聽說南京有一位姓曲的雲錦收藏家,便慕名想要來看看。”
曲老左哼哼,右哼哼:“當初不給我做旗袍,如今倒好,派來自己的徒弟跟我要雲錦,不給不給!”
陶文婉嘆息一聲:“師父走了好幾年了。”
“你說什麼!”曲老瞪大眼,手握拳錘在了輪椅扶手上,似乎完全不知道這個訊息。
陶文婉並不意外,當初師父走的比較低調,沒有對外宣揚,也沒有什麼媒體報道。這是師父的意願,所以別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你師父謝青,走了?”曲老這下嗓音有點發顫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管家點頭,轉身去了房間,很快又出來,手上抱著一個盒子。
曲老:“開啟。”
管家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的開啟。
這是一件傳統大紅色的旗袍,上面是喜慶的萬字紋,看得出來面料是比較普通的絲綢面料,不過做工考究,滾邊和盤扣,一看就是大師手藝。
“這是?”陶文婉沒有湊近,抬頭看向曲老。
曲老給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看。
陶文婉走近了以後,便有種熟悉感,這滾邊和盤扣,還有領型,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師父的手筆。
她翻開針腳,果然是師父的。
“原來曲老跟我師父早有淵源啊。”陶文婉感慨道。
“這是我跟太太結婚的時候,找你師父做的一件旗袍。只是因為當時我窮,買不起上好的雲錦,所以只能用普通絲綢面料來代替。可我妻子,曾經是一名雲錦織工。為雲錦辛勞了一輩子,唯一的夢想就是希望可以擁有一件自己的雲錦旗袍。可惜,她積勞成疾,到臨走的時候都沒有完成這個心願。”
陶文婉恍然:“所以,你才四處尋找頂級的雲錦旗袍,想要為你的妻子完成遺願?”
“沒錯,只可惜,你師父竟然拒絕了我的請求!”曲老說到這裡,心底還是有些生氣的。
可是如今逝者已矣,他也知道自己跟一個死人置氣實在是有失風度,也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陶文婉把前因後果在心裡轉了一轉,便想到了說辭。
“曲老,你當初帶著雲錦找到我師父,我師父拒絕你以後,你其實可以找別的師父的,為什麼你最終還是沒這麼做?”
曲老嘆了一口氣:“我妻子很喜歡你師父的手藝,結婚那次,她就對你師父做的旗袍讚不絕口,說她織的雲錦要是都能交給你師父做成旗袍該多好,那才是真正的藝術品!咳咳你怎麼知道我沒找,或許我找了呢!”
陶文婉也只是試探,沒想到她竟然猜對了。
“我想,你沒有再找別的裁縫師父,是因為當時我師父的話說服你了對不對?”
“哼!”曲老不想對死者不敬,可對他這個徒弟可沒什麼好臉色。
“我當時年輕,只在一旁待著,有些話我當時其實還想不明白。可我都記著了,當時師父說,他不憑空做旗袍,只為親手量過體的人做旗袍,你便把你妻子的事情說了。可我師父當時態度堅決,告訴你你帶來的幾塊雲錦都是極為珍貴的,如果只是做成不給人穿的旗袍,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這麼好的東西,應該被穿在身上的。”
曲老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激動起來:“他知道什麼!我妻子為雲錦付出了一生,自己想要穿上雲錦做的旗袍,就這麼一個願望卻沒辦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