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就是這樣,至少在虞慈這裡,它就是這樣,只要她相信的,就不會懷疑,可往往越是這樣的人,被感情背叛,也越容易受傷。
可她偏偏就是死心不改。
一頭撞到南牆,頭破血流,問她下次撞不撞了,點點頭,如果遇到了的話,還是會撞。
永遠不吸取教訓。
再後來,虞慈知道為什麼覺得跟馮晚諾那麼投緣,因為馮晚諾也是一樣的人,甚至也有和她差不多的感情經歷。
正應正了一個道理,往往那些投緣的人都有著相似的性格。
她是這樣,馮晚諾也是這樣。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虞慈跟倉庫那邊的師傅們都混的很熟了,都是特別可愛的人,看到她去都很開心,還會在忙碌的工作間隙逗她玩。
季青平常的工作就是清點單據和貨物,收發快遞和物流,列印憑證,還要提醒師傅們不要忘記發貨,所有的貨物都要經過她這裡把關才行,看著簡單,實際上是非常瑣碎且麻煩的,而且還要和各個倉庫的師傅們關係保持好,這樣的話他們在打包的時候還會幫不少忙,所以也是很培養情商和交際能力的。
這些師傅們四五十歲上下,小的也有三十幾歲,最高的學歷是高中文化,人是很糙的,但都是很可愛也很好的人,很接地氣。
虞慈喜歡和他們聊天逗趣,光聽他們在那插科打諢她都能笑的前俯後仰的,有一個師傅叫趙叔,脾氣不太好,卻最愛逗她,瞧她又在那裡笑了,就說:“丫頭,你怎麼這麼愛笑。”
虞慈樂的眉開眼笑的,“那還不是你們說的話好笑,把我笑的活兒都幹不好了。”
點貨的時候,因為貨架高,貨也很重,趙叔會自己爬上去,戴個老花眼鏡在上面把資料包下來,虞慈就站在底下拿著個資料夾記錄。
有時候東西太重了,宣哥看到會幫她一樣一樣挪開,方便她看。因為快遞要稱重,所以稱重也是虞慈的工作,宣哥會在打包的時候幫她把稱重一塊兒弄了,然後直接報給她,省了她好多力氣。
一天的活兒雖然很累,好幾個倉庫之間跑來跑去的,餓的她能吃下一頭牛,可一點也不覺得苦,還挺開心的,一整天下來看著他們在那耍貧,幫了她很多很多忙,虞慈很開心也很感恩,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因為這些可愛的熱心腸的人,雖然大家普通也平凡,可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踏實努力工作,讓人感動的不得了,就覺得這世界一切都很美好,看誰都可愛。
大概用一個詞語概括就是——平凡卻偉大。
就比如趙叔的手拉傷了,聽說他昨天就休息了半天,下午從醫院回來就趕來了,倉庫裡不能少了他,同事之間也很照顧他,不讓他拿太重的東西,但看到虞慈小小瘦弱的個子在那裡拖箱子,他還是二話不說走過來幫她把箱子抬到地上。
還有很多很多類似這樣點點滴滴的小事,也許在別人眼裡,這是很小很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可虞慈內心的感受卻是非常震撼和強烈的,就好像一種說不清楚的力量在推著她往前走。
在告訴她,在生活和苦難面前,人是可以變得很強大也很溫柔的,就像她遇見的這些可愛的人們一樣。 而她曾經遇到的那些事情,曾一度讓她覺得是折磨的,甚至走不出來的陰影,真的算不了什麼。
是她太脆弱了。
快下班了,虞慈把一天的工作做了個總結,然後把交接的一些內容發給季青,聽到趙叔在後面喊她:“妮兒——”
趙叔是個正宗的東北人,一口大碴子味,老喜歡這麼叫她,特別親切。
“誒——”她眼睛盯著手機螢幕在上面打字,想也沒想的應道。
“一塊兒擼串去。”回答她的是另外一個聲音,她認出來是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