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都是以前同班的,大家心裡都知道他家給崑劇院砸了多少錢,從顧老先生到小顧總,稍比他長一輩的演員都要和顏悅色地奉承著。只要他一句話,不知道能添多少演出。
尹櫟拎著包往外走,和監場的老師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先回酒店,順便把下戲以後的聚餐也推了,剛回來和其他人也不熟絡,去了也只是看他們閒聊。
外面臺上潘必正出場,正唱了幾句,一把摺扇在手裡,用得風流至極,尹櫟忍不住想,從前顧成闕演這場戲的模樣,可惜沒有錄影,她也沒在臺下見過,只肆意空想。
“問津何處傍青松,掩映著花千樹。”這場潘必正嗓子不行,姿態又過於誇張做作,顯得頗有些油滑,少了些書生氣。
顧成闕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在她身後勾了勾她的手,尹櫟心知是他,看了看周圍大略沒有同事瞧見,低著頭跟他往外走。
八點正是租船人最多的時候,他們等了一會兒,尹櫟就覺得沒什麼意思,拉著他想走。
顧成闕倒耐心,掏出錢包來,一人一百地往前打點過去,沒幾分鐘就拉著她上了小船。
繞著小鎮一圈左不過幾十分鐘,顧成闕倒花了一千多,尹櫟心想著他人傻錢多,由得他去,且安心坐在船頭看看風景。
岸上人聲隱約,路燈和樓閣上燈籠的光紛紛映在湖面上,波光在兩人臉上不斷閃過,好像陽光透過樹木枝葉,風吹過,光影斑駁。
“怎麼又不開心?最近在院裡還好嗎?”顧成闕喝了杯船裡送的桂花酒,大約覺得尋常,把空杯放回去沒再添,走到船頭和她並肩坐著。
“好不好你不知道嗎?我爸爸都是你的眼線吧,你什麼事打探不到。”
“尹老師是和我聊得來。”顧成闕輕巧帶過。
尹櫟把手環著放在膝蓋上,看著其他地方不說話,好像真切地在欣賞風景。
“下半年省裡青年演員匯演,送你去好不好?”
“我不去。”她又不當紅演得又一般,去了平添笑話,落人話柄,不是讓別人說她憑父親搶戲,就是說她背後有金主。
“不同你商量,我去和孫院講。”
“你別去,人家背後怎麼想我?”
“管他怎麼想,他只用知道我怎麼想。”他湊近把她的長髮攏到一起,在她柔軟的面頰上親了親。
下了戲女孩往身上噴了香水,濃烈的葡萄香氣從她耳後傳過來,甜而不膩,聞得人舒展悶懷。
“隨便你。”尹櫟索性不理他,“我渴了。”
“這裡酒也不好喝,等會上去買,去茶樓吃糖水,你喜歡的那家,好不好?”
尹櫟不作聲,顧成闕只當她心裡又堵著什麼少女心事,把女孩摟過來,捏著下巴親她柔軟甜香的唇。
女孩面板薄,放開的時候下巴已經紅了一塊,顧成闕用拇指摩挲她的下巴,一時出了神。
尹櫟眼睛清澈透亮,裡面映著點點岸上的燈光。
她不知道面前人又藉著她想到誰,推開他的手漫無邊際地談條件,“不想吃糖水,你帶我去喝酒。”
“喝了難受,要不然吃冰沙?”
“就想喝酒。”
顧成闕又皺眉,他把眼鏡摘下來,想探究女孩不悅的原因,尹櫟自然不想和他把這件事攤開來談,他知道自己摸到了他的秘密,只怕會去找一個別的金絲雀養起來,像他舊情人的,乖巧聽話的。
“帶你去。”顧成闕摸她的頭,漫不經心地用手玩弄她的長髮。
男人身上有好聞的男式香水味道,尹櫟懶得同他置氣,只讓自己煩惱,便順著他的動作靠近他懷裡,柔順的樣子像只幼貓。
她揪著他襯衫貪心地聞著,些許酒氣從頭頂傳過來,顧成闕有一搭沒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