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澈像是在講故事般,又好似在傾訴,他手肘撐在桌面,姿態放鬆。
“源哥是我哥的朋友,這個神級防禦類道具也是我哥託他帶給我的。”肖景澈說著,手指就纏上了墨綠色的流蘇。
“他早就預見自己會有意外死亡的那一天,所以他曾經對源哥說過,等他死後,這對流蘇耳墜就歸我和源哥一人一個。”
黎清聽到這兒也大概能猜出,肖景澈提到的‘我哥’,應該就是至正的前會長。
“源哥在聽說我會來這個遊戲場,就非要跟著過來,原本他都打算‘頤養天年’了……我就這麼不讓他倆省心嗎?一個走了還要把我託付給別人,另一個臨死前還要再管我一場。”
肖景澈不滿的撇了撇嘴,卻雙眸半闔,掩去了眼底的情緒。
“嗯,在淘汰制遊戲場還故意要壓線通關的人……你覺得呢?”傘女適時插話,語氣如常的吐槽。
經過一上午的沉澱,再加上肖景澈的隻言片語,傘女已經大致猜出成源死的如此突然的原因了,所以她此刻的情緒相比於清晨要平靜許多。
‘頤養天年’說得生動,其實就是一部分神級玩家在存活時間即將耗盡的時候,會選擇不再下游戲場,而是留在生還世界享受生活。
成源大概就是這樣的狀態,但這部分玩家所選擇的最終道路通常也分為兩派——
一是,在存活時間耗盡後聽天由命,坦然面對流放或其他的未知結局。
二是,在存活時間耗盡前於遊戲場或生還世界中自殺。
選擇第二條道路的神級玩家,大多是覺得疲累了,儘管無限流放僅是玩家們的猜測,但它仍舊是那個最大的可能性。
在遊戲場中求生卻看不到出路,沒人想感受這種無盡的絕望。
但是選擇主動自殺的神級玩家並不算常見,畢竟堅持到現在,大部分人只有親眼看見絕望,才會真的心死。
所以傘女、包括其他人最開始都沒將成源的死往這方面聯想,直到後續他們才漸漸想到了這些,現在肖景澈的話也算是印證了這一可能性。
而肖景澈在聽到傘女的吐槽後就無辜的聳了聳肩,“……我在進來前已經承諾過要認真過遊戲場了,但是他不信啊,說是替我哥看管我這麼久,最後一次也不能免。”
“我只好答應他,讓他跟進來,老老實實聽他的話,免得他走後碰上我哥,再向他說我的壞話。”
“啊,對了,還有我哥給他的那個耳墜,其他好東西都捨得送我,只有我哥的東西,他一直捨不得用,現在倒是捨得了,不過也是沒辦法,他要是不用,之後還是要便宜我。”
肖景澈失神的盯著桌面,絮絮叨叨的說著,像是在任性抱怨的孩子。
“他本來還剩五個日夜時的,我原以為他這次跟來的目地就是要看我完完整整的通關,最後回到生還世界,將他剩餘的時間揮霍,再走向他給自己預設的結局。”
“但是…他沒告訴我,他想把這個結局提前放映,場地就選在了黎清的遊戲場……”
“啊,真搞不懂,他為什麼非要選擇在這個遊戲場給自己埋嘍,我本來還給他準備了一場歡送派對的,遺照都訂好了,他還能給自己上柱香。”
肖景澈越說越不正經,黎清不由瞥了他一眼,但終究還是沒多說什麼。
無論肖景澈如何掩藏,他故作尋常的話語背後,終究還是藏了些許不平靜。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那他現在就不會平白來找他們聊天了。
隨著肖景澈的話音落下,氛圍瞬間沉寂,許久後,肖景澈才再次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嘆,“真是…都不接茬嗎?這段時間的友情,終究還是錯付了。”
肖景澈胡扯完就直起身子,後靠在了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