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卻被趙螭擋住了眼。他懶洋洋抬起衣袖,輕輕拂在美人面上。燕居素服勾繡錦邊,觸感微涼。
翦姬眨眨眼,只得繼續窩在趙螭懷中。
地上跪著的孟梁晝,聽到趙螭的話,陷入糾結。可還不待他糾結完畢,趙螭涼涼的視線就掃在他身上。
虞王趙螭威儀深深,鳳眸冰冷,靜靜看著一個人時,那人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孟梁晝只覺冷汗浸溼衣衫,趙螭看著他,彷彿有一把無形的大刀,橫在脖頸後。
“沃地鵠邑······”孟梁晝聲音低的幾乎聽不到。
趙螭不急不慢地等待,反正美人在懷,無所牽掛,無所憂懷。
世人都說翦美人是他的妖妃,而趙螭卻覺得翦美人就像他的福星。
這不,根本不需要烏溫帶人去一個個搜查,因為翦美人,情報自己就送上門了。
“除了孟老將軍屯兵之處,你一定還知道其他很多事吧,譬如孟家如何與楚國聯絡,譬如探子所經常去的地方······”
就在趙螭和孟梁晝都沉默時,翦美人突然柔柔弱弱出聲,輕柔卻不容置疑。
她用手撥開趙螭擋在她臉上的袖子,扭頭看向孟梁晝,輕輕一笑:“反正你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大,不如都告訴我,如何?”
美人羽睫纖長,眼含秋水,輕輕勾起嘴角,孟梁晝整個人都呆了,又聽到翦美人在說什麼“如何”,孟梁晝怔愣著,下意識答:“可以。”
接著,他看著虞王懷中的翦美人,不斷回憶她的笑,有些魂不守舍,竟然忘了琢磨翦美人話中的薄情。
趙螭的表情有些僵硬。
翦姬說完,扭過臉靠在他的懷中,自己乖乖巧巧地揪起趙螭的袖子,蓋在臉上。美人肩膀輕顫,隱隱有清脆笑音。趙螭無奈,任她偷笑。
殿內安靜一瞬,只有翦美人輕輕的笑音。
趙螭垂了垂長睫,慢慢對孟梁晝說:“既然翦美人都這麼問了,寡人就饒你一命。”
不管翦姬是出於什麼原因加入了對話,既然孟三郎願意提供情報,他還是先別死了,趙螭不耐地想著。
還有,孟三郎身手不凡,比他那父親祖父強了不知道多少倍,也許······能好好利用。
烏溫是他的近臣,不可能天天讓烏溫出去。而傅朗安又是丞相,劍技再好,平素事務繁忙,根本不能讓他再差遣去做別的事。
孟梁晝,正好他此刻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又選擇了忠君的這條路,可不是調查太子顧的不二人選麼?
太子顧情報網出眾,身為虞國君主的趙螭,怎麼可能會遜色於一個太子。他在挖出密探扈寄時,就已經知道,周王室太子姬顧,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做了不該有的手腳。
趙螭本來以為虎符在孟老將軍那裡,畢竟孟老將軍再蠢,也不會把虎符送給探子。而孟梁晝方才所說,讓他意識到虎符還是被青鴦拿走了。
趙螭懶得在意青鴦是用了什麼手段,他只清楚,既然虎符被青鴦拿走了,那肯定是送到了周太子姬顧手中。
“謝大王!大王聖恩!”聽到趙螭說要饒他一命,孟梁晝激動萬分,頓時覺得趙螭看上去都變得和善了。同時心中覺得翦美人無比仁善,若不是方才翦美人出聲,虞王也許不會改變心思。
“急什麼。”趙螭冷笑出聲。
孟梁晝呼吸一滯,不安等待。
“今晚離開這裡後,你便啟程。”趙螭把玩著翦姬的秀髮,慢條斯理,“去宋國,從太子顧那裡拿回虎符。”
“如若辦不好······”趙螭拖長尾音,笑了笑,鬆開手中美人墨髮,一字一句,“提頭來見。”
“臣謹遵王命!”都到這種時候了,孟梁晝還能怎麼辦,當然只能同意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