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銀霜月被問得表情明顯不自然了一瞬,但是很快便又笑著催促,“是我最新令小廚房做的藥膳,對身體好的,快喝,涼了就沒效果了。”
說著還推著碗,朝著銀冬的唇邊推了推。
銀冬看著銀霜月的表情,已然看出了不對勁,心裡卻沒有生出任何波瀾壯闊的陰謀和猜測,平靜得很。
“哦。”銀冬笑起來。
長姐說好那便是好,他端著碗一口氣將一整碗都喝了。
他倒是“含笑飲毒酒”一般喝得痛快,任成可是被嚇得頭髮都要立起來了。
這可真的不是開玩笑的,若是身體虛弱的人,吃了桌子上的這些東西,確實是極好的滋養品,而且看樣子這些東西確實是精心準備的,任成是內行,一看便知做得很講究,食材的量也很嚴謹,按照平通的說法,陛下這些天一直在這邊用膳,怕是這東西還是循序漸進來的,一開始饒是他也看不出什麼。
但若是像陛下這般本身無任何病症,血氣方剛,還常年禁慾的人,這滋補的膳食,怕是比令人腸穿肚爛的毒藥也差不離。
不過任成心裡的咆哮銀冬聽不到,銀冬同往常一樣,銀霜月給他弄什麼他就吃什麼,乖巧得很,只是今天似乎乖得過頭了,不怎麼說話的樣子。
“冬兒,”銀霜月拿了絹布遞給他,“擦擦嘴,你吃了不少了,沒什麼胃口就不要吃了。”
銀冬接過絹布,按掉自己嘴邊的湯水,這才看向銀霜月,“沒有,很好吃。”
銀霜月心中卻是柔軟一片,這藥膳越到後面藥量越多,今日這膳食,苦味蓋過了美味,她都吃不下,怎麼可能好吃呢。
銀冬就是這樣,從來也不會讓她為難。
銀霜月不由得想起來,兩人當年流連在外,她一個長在深宅大院的下等婢女,能有什麼求生的能耐?
夏天還有野果勉強果腹,再不濟還能偽裝得邋遢一些,去鎮上要寫吃的,但是到了冬天,就真的沒什麼吃食,兩人好容易找到了一片被雪掩埋的土地,那裡面種的是紅薯,沒有挖得很乾淨,銀霜月就拿著石頭,刨地上的凍紅薯,一小塊一小塊,帶著泥水和雪水,那時候她給銀冬,銀冬也說好吃……
銀霜月時常想,她當時沒有將銀冬索性扔了不管的最大原因,並不是她一個下等婢女想要冒充什麼皇女,更不是她骨子裡有什麼奴性,都要活不下去了,還忠心護主。
而是銀冬當時實在是招人喜歡,乖巧,不鬧,一個生長在皇宮的皇子,銀霜月有時候都十分的震驚,他竟然也能和她到處窩在髒兮兮的地方,從不曾抱怨。
給什麼吃什麼,不高興打一頓也不會記仇,想起來銀霜月就總想笑,她少時似乎沒少揍銀冬,他竟也真的沒記仇,只記得她的好來著。
若說後面兩人行蹤暴露,整天腦袋別在褲腰上東躲西藏的時候,她豁出命也不肯扔了他的原因,不是為了別的,嚴格來說是銀冬收服了她。
用那軟軟的語調叫著長姐,用他瘦小的肩膀,總想幫著她抗點什麼,銀霜月自記事起,就是個下等婢女,據說是她爹孃將她賣到那裡的,她從來都是一個人,哪怕不無依,也孤苦。
當時銀冬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邊,是她的累贅和麻煩,也是她唯一的陪伴。
到如今兩人終於苦盡甘來,銀霜月將自己定位在長輩位置,想想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冬兒啊,”銀霜月破天荒伸手抓住了銀冬的手,“長姐知道你忙,但是一個國家穩固的因素有很多,子嗣繁茂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種。”
銀冬一腦門子霧水,全部的感官都在長姐拉著他的手上。
“嗯?”沒什麼神志地胡亂應了一聲,手指動了動,不受控制反手抓住了銀霜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