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靈嗤了一聲,“你是在質疑本尊?”
沈風渠的脖子更疼了,感覺到溫熱的液體一直在往下流,他看向白蓮花,發現白蓮花一直在看著他。
那雙琉璃珠似的眼珠十分深沉,他莫名讀懂了裡面的情緒。
白蓮花讓他選薛長枝。
其實他也是這麼想的,殷長靈到底會如何還不知曉,他不會選白蓮花讓白蓮花去涉險的。
薛長枝面上似笑非笑,“小矮子,你不會是想選我吧?”
面上雖然帶著笑,眼底卻無半分笑意,他點漆一般的眼眸映著沈風渠,一字一句道,“你要是敢選我,等出去了,我一定弄死你。”
長劍在眼底倒映出來銀光,沈風渠心想小魔頭挺會威脅,爺不吃你這一套。
他伸手抬起來指向薛長枝,開口道,“選他。”
殷長靈,“確定了嗎?”
沈風渠,“確定了。”
殷長靈說了個“好”,伸手一揮,柱子上的薛長枝便消失不見了。
消失的前一刻,薛長枝直勾勾的看著沈風渠,眼神裡明晃晃的映著幾個字。
:你給我等著。
沈風渠,“……”等著就等著,出去了再說。
“留下來的一個,你要親手殺了,”殷長靈把雪白的長劍放進他掌中,“斬除邪崇之物,本就是你的職責。”
殷長靈在他身後輕輕推了一把,“去吧。”
聲音空蕩而幽遠,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話是對著沈風渠說的,卻又像是在勸服自己。
當年他殺了自己的徒弟,也是因為對方與妖界之主勾結,並非是他的過錯。
沈風渠手裡握著月照劍,劍刃上面還有殘留的深紅血跡,深紅的血順著刃尖滴落在地上。
“啪嗒”一聲,在安靜的周圍格外明顯。
他抹了一把脖子,一步步地朝著白蓮花走近,等到了白蓮花面前,停下來腳步。
楚臨淵看著他,掙脫掉了束縛在手腕上的繩子,身後深紫色的長鞭在手腕上纏了一圈兒。
“動手吧。”他說。
沈風渠握緊了劍柄,輕聲道,“師兄……我從來不覺得你是邪崇。”
他話音落了,唇齒之間唸了一道訣,手裡的長劍“咻”地一下從手裡脫離,以不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在空中翻轉,朝著身後的殷長靈刺了過去。
沈風渠趁機撲過去去要去幫白蓮花解繩子,摸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繩子解開了。
“走!”沈風渠不敢回頭去看,拉著楚臨淵的手腕往寺廟外跑。
殷長靈看著朝他過來的長劍,以及兩人逃走的身影,輕聲“呵”了一聲。他在秘境裡能夠運用瞬身之術,在劍刃碰到他的瞬間移形換影,等劍過去的時候再回到原來的位置。
所以這把劍根本就碰不到他。
他指尖微動,心裡起了殺心,既然違抗他……那就成全他們一起去死。
正要追過去,他身形驀地一僵,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他低頭在身上看到了一條深紫色的長鞭。
長鞭不知道什麼時候捲上來的,無聲無息,他居然沒有注意到。
下一秒,雪白的長劍迎面刺了過來,“噗呲”一聲,插進了他的胸口。
胸口處傳來久違的疼痛感,有溫熱的鮮血流了下來。
殷長靈伸手拔掉了長劍,長劍從血肉裡出來,枯瘦的指尖溢位來深紅的血,他面具下的一雙眼眸深不見底。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捏著銀白色長劍的手鬆開,長劍直直地又回去了。
月照劍割裂空氣而來,沈風渠感覺面前破廟的門明明近在眼前,但是他們似乎怎麼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