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沒動。
江澤洲和賀司珩認識多年,他眼裡的賀司珩,少年時意氣風發滿胸襟,成年後清風朗月無人比。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今天,就連背影都是頹靡的,落魄的。
江澤洲於心不忍,降下車窗,剛準備叫他的名字,就看到賀司珩轉身,回到車裡。
賀司珩伸過手:“有煙嗎?”
他生活自律,從不抽菸,現在卻一反常態。
“我又不抽菸,哪兒來的煙?”話雖這麼說,江澤洲還是在車裡翻找,意外的,真讓他找到一包煙。
“吶——”
遞過去。
賀司珩久久沒接。
江澤洲見他始終不說話,嘆了口氣,“阿珩,要走嗎?”
賀司珩開口:“不走。”
江澤洲沉默半晌,問:“你是怎麼想的?剛才的話,你不在意嗎?今兮她——根本不喜歡你。”
喜歡一個人,是不捨得用那種話,來描述對方的。
太殘忍,太現實,把感情當做籌碼。
“誰說她不喜歡我?”賀司珩終於分他一個眼神,眼風冷淡,似寒風過境,夾帶著冰刃,“她不喜歡我,會跟我在一起四年?”
“她都說出那種話了。”
“她只是,不敢相信我。”
賀司珩和她有過那麼多個交頸纏綿的日夜,熱汗氤氳,呼吸起伏,他們在情潮裡抵死相擁時,連心跳頻率都是那樣的一致。他又怎麼會不懂她呢?
沈老爺子說她自私,自負,自卑。
賀司珩不這麼認為。
他的今兮,只不過是個膽小鬼罷了。受過一次傷,所以縮在她的世界裡,不敢抬頭看外面的世界,也不再相信外面的世界。
她說的沒錯。
世界上最應該給她毫無保留愛意的,應當是她的母親。連母親都會背叛她,更何況是旁人呢?
可她從沒想過,她有多好,有多值得被愛。
江澤洲身邊兩個好哥們。
一個,流連花叢,認為只要有錢就可以有無數的女人;
另一個,哪怕經歷這麼一遭,還是堅信對方是愛他的。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無法理解。
感情這事兒,他作為旁觀者,也如墜迷霧,看不真切。
末了,他問:“你打算怎麼辦?”
賀司珩往他後面的沈家大院看了眼,說:“進去,接她,去逛街,買裙子。”和之前說好的一樣。
江澤洲怔住,“你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賀司珩扯了扯嘴角:“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江澤洲頭疼。
賀司珩側身,開啟車門,他一隻腳落地,半個身子還在車裡。聲音隨風飄進車廂,顯得縹緲,又空幽,“她要什麼,我給她什麼。她不信我,不是她的問題,是我。”
沒關係。
今兮,你不信我,沒關係。
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天,我就會竭盡全力去愛你。
讓你相信。
這世界,除了你的家人,還有我,把愛你,當做天性。
……
今兮去洗手間洗了個臉,出來,就見到推門而入的賀司珩。
她身形輕晃,下一秒,意識到他剛來,並不知曉剛才在這裡發生的一切。於是很快,收拾好表情,若無其事地和他問好:“阿珩哥哥。”
——還是那副在家人面前的,乖乖女模樣。
老太太剛從外面打麻將回來,什麼也不知道,只當賀司珩過來玩兒,語氣熱絡,“我給你們煮點兒湯圓?阿珩,你愛吃甜的還是鹹的?”
今兮說:“他喜歡甜的湯圓,配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