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元直,是聖上給起的名字,那小妹便叫顧妧,寓意不錯,且也算是沾上了聖上的福氣。
打從那時候,小妹的名字才定了下來,只是家裡人都小妹小妹都喊慣了,只當是乳名,也沒有再改了。
考了兩個小孩之後,顧邵才站起身回了屋子裡頭。
秀娘正在做衣裳。顧邵過去瞧了一眼,便知道那是給誰做的了。這事說起來還有點酸,從前秀娘可是隻給他做衣裳的,如今他已經不是唯一的。
顧邵心裡冒著酸水兒地坐到了旁邊,道:“又繡上了?”
“什麼叫又,我也不過才開始做。”
顧邵哼了一聲,一時又道:“說不定以後家裡就全剩下他的衣服了。”
秀娘聽著覺得這語氣不對勁,仔細一想便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只覺得哭笑不得,又安撫道:“他人小,能穿多少衣服?我也就這會兒能動手,才幫他做幾件,等過幾個月身子實在重了,說不得連針都拿不穩了,那時候還怎麼給他做衣裳?”
“那就讓紅香做,要不就讓娘做,我看她忙裡忙外挺快活的,你若真讓她做孩子的衣裳,她保準願意。”
說到婆婆,秀娘忽然頓了一下。
顧邵抬頭,發現她面有為難,立馬問道:“怎麼了,跟娘吵架了?”
不應該啊,顧邵想著。
秀娘搖了搖頭,可她也沒有什麼好瞞著顧邵的。秀娘這點極好,她從不會瞞著顧邵什麼,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我看著公公婆婆的意思,似乎是認定了這胎是個男孩兒。可若萬一到時候不是,惹得他們埋怨了可怎麼好?”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原來只是為了這個。”顧邵笑笑,不以為意。
他從秀娘懷孕起便沒有在意她生得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這輩子和上輩子畢竟是不同的,中間發生那麼多的事,這孩子只怕也不一樣。若一樣的話,那麼這一胎應當是個女孩。
顧邵只是這麼猜著,從來也沒有告訴旁人。
眼下見秀娘為了這件事傷神,他才安慰道:“爹孃想得是要傳宗接代,肯定盼咱們生個男孩兒,可若是真是個女孩兒,他們煩一煩應該也就完了,都是孫輩兒,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秀娘直勾勾地看著顧邵,她想到了小妹。
顧邵也同她想到了一處。摸了摸鼻子,心虛道:“反正孫輩和子女輩是不一樣的。若是真一樣了,這不是還有我在後頭撐著,別人我不能保證能怎麼著,可我爹孃,我是一定能讓他們回心轉意,好好待咱們的孩子的。這話我可不是亂說的,不信你且等著。”
其實秀娘要的也不過就是一份保證罷了。
她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一樣喜歡,一樣心疼。正因為喜歡,才不願意他受到虧待和冷落。
安撫好了秀娘之後,顧邵才安安心心地開始睡覺。畢竟,以後要他煩心的事兒多了去了,遠不止一兩件,大的好比大皇子的事兒,小的好比自家住的宅子。
這事也不能說是小事兒。
顧家這宅子並不大,住一家人勉強夠,就算秀娘添了一個,孩子暫時還小,可以跟他們住在一塊,可小妹和禮哥兒年紀都大了,禮哥兒平時雖在書院裡頭,可總有要回來的時候,譬如眼下。再說家裡還添了一個丫鬟紅香,若還不買大房子,就真的住不開了。
買房是必須得買的。可顧邵手頭上的錢還不夠,這三年就算俸祿不低,就算家裡的鋪子也能掙錢,可攢了這麼久,還是差了不少。
這房子吧,本來就是他乾爹給的,上回乾爹幫了忙,這回總不能讓他再幫忙了吧。
還得想想別的法子。
顧邵是困極了,睡著的前一刻還在想著房子的事兒,睡醒了之後,眼睛一睜,又是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