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公公笑著接過,親自拿下去放好。
這邊顧邵回了翰林院之後,少不得又要因為一副字畫掀起一點波瀾。只是他們說他們的,顧邵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在這翰林院待了這麼久,顧邵對這地方也不見得多喜歡。翰林院多文人,事情不多,可雞毛蒜皮的小摩擦卻不少,兼之文人相輕,彼此看不對眼的大有人在。除了顧邵原先認識的幾個,譬如吳澈之類,顧邵也就跟韓子朗玩得稍微好一些了。
至於其他人,顧邵不會多看,更不會因為他們的暗地裡指指點點的目光言論而有什麼反應。
說他有能力也罷,說他諂媚也罷,反正他也不會因為這些人改變什麼。顧邵今日也未曾理會這些人,散值之後,甚至還抽空去送了一下簪子。
畢竟這簪子買都買了,若是不送回去豈不是浪費了錢?簪子還挺貴的呢,當時為了逼退長公主母女,他可愣是咬著牙買了下來。
回來幾次都後悔了,這可是他們家半個月的嚼用呢。
顧邵去送簪子,去得卻不是尚書府。陳家母女倆個,前些日子已經從尚書府裡搬出來了。
陳家之前便打算在京城買一座小宅子,只是一直沒看好,如今有尚書府的管家從中牽線,沒多久便看好了房子。
送完了簪子,告別了熱情過頭的岳母大人,顧邵這才慢悠悠地往家裡趕。
回了家之後,顧邵將那字畫放在書房裡頭掛好。顧大河與陳金蓮也過來湊熱鬧,知道這是聖上賜的,不禁肅然起敬,甚至琢磨著要不要放個香爐,時不時地還能拜一下。
顧邵當然拒絕了。
他這是書房,可不是祠堂,擺什麼香爐啊。
即便被拒絕了,還是不減老兩口的熱情。尤其是陳金蓮,總覺得不出去吹一吹都對不住自個兒似的。雖說皇上不是頭一個給邵哥兒賞東西了,可是每每遇到這事,陳金蓮還是如頭一回那般激動。
這左右都是認識的人家,陳金蓮十分想要過去吹噓一下,可是她還記得兒子的交代,一定要低調,再低調,不能暴露了本性。
陳金蓮低調了一日,翌日一早實在忍不住了,買完菜之後便轉頭去了陳家新買的宅子處。
也是她來得巧,再晚一些,陳家母女便要出門了。這段日子李氏給女兒置辦嫁妝,已經置辦地差不多了,如今還有些衣裳沒有做,索性時間還早,母女倆昨日商議了一番,決定今日先去買幾匹布,回頭再慢慢地做。
剛要出門的檔口,陳金蓮便神氣十足地趕來了。
她是過來吹牛的,哪兒能放李氏走呢。李氏自然也不想因為她耽誤了行程,最後一合計,陳金蓮便莫名其妙地跟著她們一道兒出門了。
走了一段路,陳金蓮便嘚吧嘚吧地說開了。
她想要炫耀給李氏聽,結果李氏這人聽了她的話之後卻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即便旁邊還有個陳秀娘給點面子附和了兩聲,陳金蓮還是覺得胸口悶悶的。
沒有炫耀出成果,不開心!
陳金蓮伸手扶了扶頭髮,忽然摸到了自己今兒特意戴上的金簪:“瞧我,竟然都忘了這事兒了。”
陳金蓮將金簪拔了出來,在李氏眼前晃悠了兩下:“這是前些日子邵哥兒買給我的。我說不讓他買,他非得買,說我過了這麼多年的苦日子,實在是不容易,必須得給我買了金簪戴一戴。唉,只此一份啊,旁人享受不到我兒子這樣的孝心。”
陳秀娘看到那簪子,忽然低頭笑了一聲。
李氏掃了陳金蓮一眼:“只此一份?”
陳金蓮想著兒子手頭應當還放在家裡的另一支簪子,忽然底氣足了,怎麼著也得先吹一吹吧:“那可不是!”
李氏涼涼一笑:“那還真是叫人羨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