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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的聲音散在空中:“嗯。”
畫水問:“你很喜歡他嗎?”
“誰?”
“陳洲。”
“還行吧。”
畫水神情倦倦,她垂下腦袋,抬腳,重重地踩在銀杏葉上,被陽光曬了許久的葉子發出清脆聲響。
驀地,她背上一鬆。
畫水側過頭,正好對上沈放的側臉,線條流暢而又寡冷,嘴角帶著散漫的笑意:“我來拿書包。”
畫水沒拒絕。
這一年多,每次沈放來接她回家,都是他提著她的書包的。
雙肩輕了,但她的心裡像是擱了千斤重的重物似的。
等快到家的時候,沈放突然停下腳步。
畫水往前走了幾步之後,發現身邊沒人,失魂地抬起頭,正要叫沈放的名字,他的聲音就從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音色清冽,帶著幾分笑意:“別找了,我在這兒。”
畫水轉過身,直直地注視著沈放。
傍晚霞光紅豔,雲蒸霞蔚,萬物正好。
畫水茫然地問他:“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沈放逆光站著,看不太清神色。
只從他語氣裡判斷出來他的情緒,似乎不太好:“畫水,我一直以來都覺得你是一個成熟、有主見的女孩子,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但今天看來,是我看錯了。”
他嘆了口氣,語氣沉了下去:“畫水,我對你很失望啊。”
畫水雙眼無措地看著沈放,她當然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啊,所以她一直把對沈放的喜歡偷偷地藏進心裡。
明明說好不能喜歡的,卻偏偏喜歡上了。
她試圖放棄過,可是一回到家,放棄的念頭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沈放是她最不應該喜歡上的人,這也是最不合適的時機,可她偏偏喜歡上了。
畫水認了。
但他現在誤以為自己和陳洲有一腿。
畫水心裡裝滿了委屈。
她對陳洲的態度,除了禮貌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了,可沈放卻以為自己和陳洲……
畫水既想解釋自己和陳洲的關係,心裡又覺得萬分委屈。
手忙腳亂之下,她抬頭,就看到對面的人抬腿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沈放挑著眼梢,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開成扇,唇角微抿,露出一副負心漢的薄情神色來。
畫水在當下是又急又氣。
她梗著脖子,惱羞成怒地喊他:“沈放!”
話音落下,周邊一陣安靜。
連風都靜止了。
“……”
沈放被她這麼一喊給喊的愣住了,小姑娘自從來到他家之後就乖巧伶俐,像只沒脾氣的小兔子。一直以來在自己面前,乖乖巧巧地眨著一雙清澈鹿眼,聲音軟綿綿地喊他“沈放哥哥”。
所以沈放都快忘了,她偶爾眼裡閃過的一絲狡黠。
沈放記得梁亦封曾深切告知過自己的一句話:“寄人籬下久了,人便成了最有天賦的演員,沈放,別把她想的太單純。”
當時的沈放嗤之以鼻。
在他眼裡,畫水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罷了。
可他卻忘了,再怎麼樣,小姑娘……也是有脾氣的。
小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啊。
畫水也愣了。
她就是脾氣上來了,惱羞成怒之下不知道該做什麼,而且還恰巧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畫水情急之下,他的名字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她仔細地觀察著沈放。
兩個人距離離得近,畫水看到面前的男的也是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