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笑著說:「雱雱,這天地比我們想像的更大。」
七娘子卻無法理解鄭文說起這些事情的嚮往,她其實更喜歡富貴生活,錦衣玉食。
對於她來說走南闖北太勞累了,在這段時間中不過幾天她的腳底已經生了水泡,有了一層厚厚的繭,看起來有些粗魯,不再如同以前那樣白皙嬌嫩,晚上睡覺時也疼得厲害,特別是前些日子,因為天氣太冷,她的手和腳都生了凍瘡,碰不得冷水,現如今雖好了,可也留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但說實話虢城的生活她其實挺喜歡的,偶爾跟著阿姊去一趟鄉下,大多時候她都待在宅院中,穿著美麗的羅裙,佩戴精美的首飾,做她喜歡的事。
她有時候無法理解阿姊的想法,彷彿世間萬物,很多讓人感覺到粗俗的事,粗俗的人,阿姊都覺得有意思,就比如種田,阿姊會去研究田地所需的糞肥,會去研究如何更好地灌溉,甚至還會下地觀察田中作物生長情況,阿姊能把一件讓人覺得看不起的事情做的非常認真。
如今到了陌生的地方,阿姊甚至可以裝作一個小郎君,與何地行商在客舍大堂中飲酒交談,不時放聲大笑,言語十分不雅。
她見過如此多阿姊的不同一面,也越發覺得她和阿姊是不同的人。
她愛華衣,愛美食,喜居華室,要過最為富貴的生活。而阿姊卻是不管富貴與否,都是能找到樂趣的人,有一番逍遙自在。
鄭文看見七娘子的神情就知道了小姑娘的想法,不過這也是各人的志遠,她表示尊重,並不發表看法,只笑著說,「到時候你不喜那些人,再離開便可,現如今還沒有相見,何必庸人自擾。」
七娘子聽到這番話歪了歪頭。
第三天一早,鄭文收拾好了行囊,在客舍中用了朝食後就準備出發。
霍仲買下了一輛馬車,耗費了不少錢,鄭文身上攜帶的金器在這幾天耗去了一小半,不過應該能支撐到幾人到達衛地,說不定還有富裕。
馬車趕路快了不少,不過他們四人,只有霍仲善駕車之術,其餘三人,都只會騎射,不會駕駛馬車。鄭文起初還躍躍欲試了片刻,不過在試了一下後看著毫不動彈的馬匹表示,她可能還需要學習一段時間。
因為怕戰事再起,幾個人一路未停,晚上休息也是在馬車上勉強睡上片刻,白日裡接著趕路,直到進了衛地,快要靠近濮陽時,他們才時常遇見一些車隊,大多數都是向晉地而去的貴族。應該是怕春日戰事再起,不小心波及到附近的城郭,這些貴族就率先搬離了。
這些人看見鄭文四個人無不驚訝,畢竟這時候還往這裡走的人,太少了,除了一些想發戰爭財的亡命之徒,就是一些漂泊不定的遊俠兒。
鄭文幾人明顯不是這兩種人。
看見了這些貴族,說明他們走的路並沒有錯,鄭文的心放鬆了片刻後又立即緊繃了起來,因為大規模的人口遷移也說明此地戰事十分緊張。
於是接下來,鄭文吩咐霍仲加快速度,他們坐在馬車中幾乎就像坐在碰碰車中一樣在兩天后趕到了濮陽。 鄭文和七娘子看見近處的黃牆時還有些恍惚,這一路趕路趕得太急,後面幾日他們基本上都吃不進去東西,只每日補充一些水分,按壓著自己吃了一些肉乾,才挺了過來。
不過幾日,四人都消瘦了一圈,在晉地城郭中採辦的一些衣裳穿在身上都像是闊在身上,大了一圈不止。
七娘子掀開車簾子,看著大開的城門,感覺空氣都清新了不少,「阿兄,我們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