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上次看見對方神色不解,嘴裡唸叨著古怪,而一旁的甫臉上卻帶著微笑,看來是自家公子多年治不好的先天不足之症給治好了能不高興嗎。
不過,鄭文哪裡找到了這種草藥,她給公子奭吃的無非就是一些平常退燒的草藥,在本草綱目裡都有記載,再普通不過,更何況她在林子裡面繞了十幾天,連根靈芝都沒有看見,更別提這種以天地靈氣澆灌好幾百年都不一定能長成的草藥,唯一不同地一點是——
鄭文垂下眼皮。唯一不同地一點是,她把自己的血餵給了公子奭。
她掩在自己袖口中的手兀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用手心處猛然的疼痛來努力壓住心中的各種想法。
當時嚴重缺水,公子奭又一直高燒不退,嘴唇都燒的發白,眼看著就要撐不下去了,情況十分緊急,她那時候根本沒來得及多想,覺得自己痊癒迅速,應該還能再撐一段時間就把自己的血餵給了對方。
所以難道真的是她的血液調養好了公子奭的身體?
鄭文的猜測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動快了一點,可她面上卻彷彿陷入回憶中,仔細想了片刻才對著那位疾醫搖了搖頭,有些茫然和遲疑道,「當時在林子裡面,因為太飢餓了,我們吃過不少野果子,現在也記不太清了。」
第56章 周朝農學家
可是鄭文不知道地是,在她對公子奭逐漸熟悉之時,對方也在不斷地瞭解她。
鄭文一般不會在臉上表現出如此片面的神情,就算在山林中時她也極少露出如此脆弱而茫然的表情。
也許就連鄭文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她心虛的表現。
公子奭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不知想到了什麼,頭撐著自己的額頭,輕笑了一下,他站起身打斷了那位疾醫接下來的話,從上面走了下來,從甫手中接過那捲冬官翻看裡幾眼後,對上鄭文的目光他一雙眼睛平淡無波並未表現出什麼其他的情感,一時讓鄭文感覺不到他的想法。
公子奭對著甫說了一句話讓對方把人送了出去。
那位疾醫還想說些什麼,卻已經被甫幾乎推搡著拉了出去。
鄭文對上公子奭的目光,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心理上的瑟縮,屬於這個時代對於上層人那種巨大全力的恐懼。
不過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一個人懷著一個巨大的秘密時總會心虛而疑慮。她對著公子奭笑了笑,如往常一樣開了口,「我以為你這裡沒有人,門外的兵士未阻攔我。」
公子奭卻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他可不是什麼客人。」嚴格來說,這位疾醫還是他的阿母魯國夫人從一處山林中強行擄來給他治病的,要不是因為他常年生病,宮中有不少珍藏的醫書,那位疾醫還不一定會答應留下。
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會有些桀驁,他會因為這些人的價值而尊重他們身上的傲骨。
鄭文不明,公子奭卻不再多說,邀了她們兩人往裡走順便吩咐門外候著的僕從準備一些果食和漿飲。
這裡一向是他辦公之地,雖有時會接待一些賓客,可那些接待賓客用的餐食鄭文她們可不一定喜歡吃。
鄭文只踟躕片刻,就跟著公子奭的步伐向裡面走去。她能看見這裡多了很多的木架子,上面放著壘起來的卷牘,有的上面還用青銅封了起來,一看便是很重要的函書,最裡面靠窗的一個案桌上還擺著幾份散開的竹卷。
公子奭重新跪坐在一處案桌後,鄭文帶著七娘子坐在不遠處,收回自己打量的視線,這時屋外有僕人端著木質託盤走了進來,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後,把一些漿飲和乾果放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