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苓垂下頭,臉上帶了些被鄭文誇獎才會顯現的羞澀,顯得另外半張臉上的那道凌厲傷疤也溫柔許多,「是女公子教的好。」
鄭文聽到這句話笑了,也不知這孩子最近從哪裡學來的,慣會拍馬屁。如果她再誇一句,兩人真要商業互吹起來了。
她手指放在窗欞上的竹簡上摩挲了數下,接著開了口:「阿苓,雖然你剛才的換算是正確的,但是你忘記了一點,你平時飲食還有蔬菜和其他葷食相配,所以你剛才換算時每日穀物攝入量算少了。」
她道:「只吃這些糧食,一百人根本堅持不了四個月,除非飢一餐飽一餐。」
阿苓想了一瞬,的確是這樣,不僅有些失落起來,她因為剛才被女公子誇獎而起來的雀躍一下子消失不少,「女公子,奴錯了。」
「不,你不是錯了。」鄭文溫聲道,「阿苓,你只是經驗太少,以後你可以常看常聽,你現在還小,這些你以後總會想到的。」
思維邏輯是可以鍛鍊出來的,大多數人天生都很平庸,在同一起點前進,大多數平庸中的一些人有堅毅的精神,他們會抓住機遇成為另外的那少部分人。
她相信,以阿苓的心性,以後一定也是位了不起的人,至少在箭術方面,少有人能敵。
阿苓依舊是垂首。鄭文笑著把窗欞上的竹簡拿起來,遞給阿苓,道:「這是我們這些日子所有的花費和我往後需要採辦的一些事項,你回去可以看一遍再想一想我們方才的對話,就知道你女公子我想幹什麼了。」
阿苓點頭,手裡拿著那捲竹簡,神色認真,「奴回去一定好好看。」
鄭文笑:「行了,天色已經暗了,回去歇著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從幾天前徹底安頓下來後,鄭文和阿苓一起恢復了每日早起鍛鍊的事項,要不然這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身子骨又得嬌弱起來,到時候逃跑都跑不動那就搞笑了。
阿苓就睡在她隔壁的側間,也是為了方便照顧她,等人走了之後,鄭文也把窗子合上了揉著眉心打著哈欠向內室走去。這幾天可忙壞她了,她心中的計劃需要各方面都考慮周到,而且城外的那三百畝田地也要去檢視一番,只希望真如質書上所說,多數為上等田地,那位貴族未曾欺騙與她。
這般想著,她躺在床上也就漸漸睡了過去。
翌日按時起來,在這幾天好像已經形成了生物鐘,每當這時,就自動甦醒了。
阿苓早已經備好了熱水放在隔間的器皿中溫熱著,因為現在也沒有僕人,她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親力親為,先前鄭玄是問過要不要買幾位婢子來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也被鄭文拒絕了,手中錢財越來越少,她現在是硬生生要活成了鄭扒皮。
她洗漱好拿著劍出了門,就看見阿苓手持弓/弩,弓弦被拉的很好,幾乎在她推門的一剎那,那根箭弩就射了出去插在土牆上的一點,然後掉落在地,看見鄭文後對方回過頭來抿著嘴笑了一下,道了聲女公子,在屋簷下等候的七娘子也走了過來,小聲地喚了一聲三姐,雖有些難為,可畢竟已經叫了好幾天了也習慣過來,不如第一次叫人那樣臉紅的嚇人。
鄭文點了點頭。帶著兩人向前院走去。
因為七娘子身體嬌弱,這段時間受了不少的苦,鄭文覺得她們現在淪落至今,也不知鄭勷還活不活著,鄭家的族親都遠在他國,她只聽鄭勷偶然提起過幾次,壓根就不太清楚那些鄭氏族人的具體地址,想投靠親戚都投靠不成,以後只能靠自己了,所以要七娘子也一起跟著鍛鍊,別的不會,跑步一定要每日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