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說完這句話後,突然發現她這段時間對公子奭說的最多的好像就是這句話。
「嗯。」
男人的臉上的透徹的白,眉眼之下是漆黑烏潭一樣的雙眼,越發顯得人清冷俊美,他半撐著自己的身體從地上坐起來,看向明亮的天空。
此時應該是正午時分,他側過頭去看身邊的少女,比起之前見過的一眼現如今越發衣衫襤褸,那身娟麗的羅裙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式和顏色。
說不清是什麼想法,他奇異地對著哭笑不得的少女露出了一個淡笑,摘下對方頭頂上的一片枯葉子,竟還算的上溫柔。
「我昏迷了幾天了?」
鄭文把對方攙扶著放在樹旁:「大約兩天左右。」
公子奭不知道該說什麼。在過往數年他從未見過如此不堪的貴女,身上破破爛爛,就像一個逃荒的小乞丐,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下也沒有放棄他。有點傻,也許是還太小,還不懂得如何利益最大化,他想如果是他,可能在第一天就把這位小娘子丟在山林中餵狼了。
接下來兩個人又在山林裡面遊蕩了兩天,公子奭的起色比之之前也好了許多,至少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鄭文這一路上在山林中背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走山路走了十來天,感覺自己的個子都被壓彎了許多,步步困難,現在身旁的男人只需要她攙扶住胳膊,她走起來竟感覺健步如飛起來。
在第三天的巳時時分,林中山霧籠罩,整個山林中被朝起的日光暈照地如同仙境,這種情況下根本看不見路,鄭文只能慶幸他們不是迷失在嶺南的山林中,要不然準會被瘴氣給毒死。
大約臨近隅中的時候,鄭文突然聽見了人聲,晃晃間她還以為是她的錯覺,卻被公子奭按住了肩膀,他眉眼平靜,烏沉的雙眼看著不遠處:「鄭小娘子,我們走出來了。」
天知道此時鄭文多想反駁一句,屁的我們走出來了,是我背著你走出來了才對,自從進入這林子中,這個人下地的時間加起來都不一定有兩天,大半時間都被她背在背上。不過對上男人的那雙清冷的眉眼,她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這些思緒只是腦海中霎那想法,很快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山下,透過層層雲霧,鄭文站在了一大塊石頭上,看見山下不遠處有一條平整的道路,看樣子還不是那種鄉間小路,而是官道。
來不及多想,鄭文趕緊拉著公子奭向外面跑。
在山上雖看著近,可走起來還是花了兩人半個小時的功夫。
還沒走出去,鄭文就發現路上有不少的人,穿著破破爛爛,走路蹣跚,她沒急著出去,看了一會兒發現這可能是一群難民,就是不知道是從那裡逃過來的,現在正坐在山口處休息。
她快速地把身上的金笄還有一些金釧子收起來,藏在胸口處,還檢查了一遍衣服裡面的夾層,金線金葉子被藏得好好的一點都沒裸露出來,雎這縫紉手藝沒話說。
公子奭也沉默地把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藏了起來,除此之外最值錢的應該就是他頭頂的那個玉冠,他乾脆也取下用一塊長布條把頭髮系起來,不過鄭文看著對方那張俊面又看了看外面的那些人,怎麼都不太搭,於是從地上抹了一層灰準備糊到對方臉上,卻被公子奭抬手攔住。
「做什麼?」男人眉頭微皺,一雙雪狐似狹長的雙眼看向她,平白的會透露些許冷氣的眼睛此時卻還算的上和善。
他真的對她溫柔很多,看來山林中的這十幾日還是有點用的,要不然她累死累活救了一個人還對著她橫眉冷對,她估計想把對方推回山林重造。
鄭文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