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隨著一聲呼喝,一名身著紅色號衣的漢子撲了過來,將老頭一把扶起。
“住手!”他身旁的另一名兵士同時對著茶館內吼叫道。身後的數名兵士也抽出兵刃將茶館大門封堵住。
這穿紅色號衣的漢子姓王名得選,正是這老頭的兒子,也是原天津衛的一名小旗。現在亦是順軍的一名哨總,手下管的十幾名兵士也大多是原來屬下。只不過整編後,他的頂頭上司是換成了一名來自陝西的部總。
那黑衣黑甲的哨總探出頭來一看,見了對方的號衣有紅有黑,便冷笑著說:“你是哪個部旅的,敢在這咋咋呼呼。”
“我們是丙字營乙隊七部的人。你們為何騷擾打砸我們哨總的家。你們眼裡還有沒有大順天軍的軍法。”王得選手下一個兵士說道。
那黑衣哨總不以為然的說道:“本哨就是奉軍令行事,如何沒有軍法?在這裡,果毅將軍的軍令就是軍法。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是親兵營的,你們那部總李順利還是老子帶出來的。”
此時,他手下一名兵士在櫃檯底下摸到一個木匣,開啟一看裡面有大約七八兩碎銀。遞到這哨總跟前。黑衣哨總將銀子倒入隨身攜帶的口袋中,口中說道:“本來,至少是要收二十兩的,看在李順利的面子上,就收這麼多吧。弟兄們,撤,去收下一家。”
走出門時,看到王得選手下兵卒還抖動著兵刃攔在門口。便兩眼一翻說道:“咋滴,這才降了大順,你們又是想造反不成?”
“都讓開,放他們走!”王得選兩眼赤紅,高聲喝道。
“大哥!…”
“我說讓開,讓他們走!”
王得選那些軍戶弟兄們只得收起刀,讓到一邊。
……
朱由檢在星城的校場上檢閱了要出征的部隊。五百名身著帆布軍裝頭戴笠鐵盔的漢子整裝待發,肩上挎揹著德萊塞來復槍,腰間還挎著柯爾特左輪槍和刺刀。身後揹著皮革與帆布為材料的作戰揹包。
朱由檢對著同樣一身帆布戎裝的夏華問道:“夏卿啊,這些兵士都是洋夷給你訓練的吧。朕看他們的號衣和洋夷有些相似。”
“啟稟陛下,不是洋夷訓練的。不過確實是臣參照洋夷練兵之法練出的。”
此時才發現兵士們都留著寸發的朱由檢驚訝的問道:“咦。他們的頭髮怎麼都剃去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我們華夏子民講求忠孝禮義,如此甚是不妥。”
“啟稟陛下。這是為了防止軍中瘟疫傳播。軍旅長期行軍期間,甚少有時間和條件洗浴。這樣若是蓄髮,就容易生出蝨蟣,而蝨蟣是導致瘟疫傳播的重要途徑。”
“原來如此,那還是以軍事為大。行大義可不拘小節。只是,歸義伯,你就要憑這幾百兵士拿下天津衛?天津三衛加上算盤城城守營,海運漕運的護兵合起來有兵兩萬餘人,即便除去空餉,也至少有萬餘人。這萬餘人如今都降了賊軍,兵力是你的二十倍。這還沒算上兵力不得而知的天津賊軍。”朱由檢有點懷疑的問道。
“陛下放心,這五百兵士足亦。為了保證陛下安全,臣要儘量在城中多留些兵力。”聽到夏華這番話,朱由檢放下心來。他暗道【五百兵卒就能攻下算盤城,那留在城中的兩千多兵士守住十萬人的賊軍來攻也不成問題。】
……
算盤城北門,城樓上的兵士遠遠就看到一列打著白旗的軍旅向城門處開來,連忙發出了警戒訊號。大批弓弩手,銃手蹬上城樓,持弓搭箭,裝填銃筒進行警戒。
當這隊穿著奇怪的軍旅行距離城門一百五十餘步時,一名騎兵哨總帶著幾騎出城將他們攔住問話。
“站住,不許再往前走了,否則城頭就要開弓放銃了!你們是哪部的軍旅?來此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