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平章樸賽因不花素有直名,因此面對城陷被執的情況,一直緊閉雙眼,從頭到尾只有一句話,“但求速死”。
右丞相張康伯則聲稱“我以小吏致位極品,爵上公,今老矣,恨無以報國,所欠惟一死耳。”
御史中丞滿川更是硬氣,見到徐達等人後堅決不肯屈膝行禮,反而振振有詞道,“各為其主,死自吾分,何拜之有!”
對於這些人,徐達和常遇春心中是有尊敬的,但這並不代表就要放過他們,而只是給他們體面地留了全屍。
當然,還有一些留守的官員抱定了殉國之志,因此在明軍入城之後,便於家中自盡了,這是一個王朝的覆滅應有的結果,因為無論如何,總會有一些既得利益者。
北平之事既畢,徐達也沒有耽擱太長時間,而是命常遇春遣一先鋒軍北上追擊元惠宗等人。
元惠宗等人雖然跑得早,但畢竟人多物雜,行軍速度不會太快,而常遇春則是盡率輕騎,日夜追趕,因此幾天之後,竟然真的追到了元惠宗的逃亡隊伍。
不過儘管彼時元惠宗手下將兵士氣低落,但好歹也是元廷最精銳的力量,加上常遇春的先鋒軍連日急行,人數上也偏少,因此便被元惠宗留下斷後的隊伍給攔了下來。
雙方經過一場大戰,互有損傷,而常遇春再也無力追擊,只得恨恨地揮鞭向北道,“總要一天,我要生擒了你!”
元惠宗經過這一場驚嚇,逃亡的速度更快,一路上恍若驚弓之鳥,終於在幾天之後到達了上都(今內蒙古錫林郭勒盟正藍旗境內),從此再無元朝,只剩下“北元”朝廷苟延殘喘。
元惠宗到達上都之後,可謂頗多感慨,一直說什麼“朕不出京師,安知外事如此?”,並且彷彿受了刺激一般,一時間晝夜操勞,不停地召見群臣,詢問恢復之計。
當然,元惠宗和上都的那幫大臣是很難商量出來什麼的,他現在所能依靠的,只有王保保這個強大的軍閥,於是他只得與王保保摒棄前嫌,將所有的軍事指揮權再次交到他的手上,並命他北上勤王。
面對如今這種境況,王保保自然是頗多躊躇,一方面蔣淳斌不斷派人過來想要招降自己,加上自己的義祖父阿魯溫已經降明,妹妹趙敏也嫁給了蔣淳斌,自己完全可以不用那麼堅持,畢竟投降明朝的人有太多太多。
但目前元惠宗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了,自己是北元朝廷唯一的頂樑柱,如果能夠以一己之力實現中興……這個誘惑未免也太大了些。
王保保對元惠宗說不上有多麼忠誠尊敬,要不然他之前也不會有類似反叛的舉動,但現在是大元朝廷需要我王保保,我可是一個色目人啊!我王保保註定是要名垂青史的!
之前自己一直奮鬥,一直抗爭,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投降了明軍又能如何?榮華富貴一條命,卻要謹慎小心地做條狗!
一時間,義祖父阿魯溫的背影,妹妹趙敏的笑容,對於元惠宗和北元朝廷的失望,同僚的輕視與排擠,義父察罕帖木兒的悉心教導,自己的一腔熱血與抱負……這些不斷地在王保保的頭腦中交織迴盪,我要做中興大元的第一人!再也不能讓任何人瞧不起我!我擴廓帖木兒將是整個元朝歷史上最為響亮的名字!
對於王保保的這些掙扎,徐達和常遇春是不清楚的,他們只知道王保保拒絕了己方的招降請求,於是他們遵照蔣淳斌的命令,開始向西進軍。
按照蔣淳斌的籌劃,他命胡大海留守北平,徐達和常遇春則兵分兩路,從南北兩個方向直取王保保的老巢之一冀寧(今shanxi太原)。
其中北路軍由徐達親自率領,採取穩紮穩打的方式,率先攻打冀中地區,從而作為進攻冀寧的跳板。
徐達確實很讓蔣淳斌放心,一路上連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