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回來了?”,沈芷媛見蔣淳斌匆匆走入,連忙笑臉迎了上去,“把陳家那幾個人都送走了?說來也真是便宜了他們!”
沈芷媛當初本是惱恨極了陳友仁一家人,可如今陳氏敗亡,她心裡也就平靜了許多,因此實際上倒是贊成蔣淳斌封賞陳氏一家以安降軍。
“嗯…”,蔣淳斌點點頭,也沒有多說話,瞟了沈芷媛一眼後,便徑直繞到桌子邊上坐了下去。
沈芷媛也沒有注意到蔣淳斌的異常,反而輕飄飄地走到他的身後,伸出手為他揉捏起了肩膀,“這些日子操勞久了,總算能得個歇息的時候。”
“我記得你之前跟我提過,你家是兩湖沈氏的旁支?”,蔣淳斌攥住沈芷媛的手,很自然地制止了她的動作,“現在這都是我們的了,用不用我為你尋一下親戚?”
“嗯…啊,不用了…”,沈芷媛沒料到蔣淳斌會突然提到此事,因此回答便有些猶豫,爾後勉強擠出一笑道,“賤妾的爹孃…本就死得早,至於其他人…連年戰亂的,早都走散啦!”
“哦?是嗎?”,蔣淳斌回過頭來,衝沈芷媛詭異一笑,“你指的其他人,是鴇母龜公,還是那些同塌姐妹?”
“你…”,沈芷媛聽蔣淳斌這樣一說,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同時瞬間便變了臉色,“你是聽誰說的?”
“紫鳶?”,蔣淳斌冷笑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爾後移到沈芷媛正對面道,“你到底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紫鳶?好陌生的名字,已經多長時間沒有人叫過了?記得小時候最快樂的回憶,就是無人時獨自放那個珍藏多時的紫色風箏,所以自己才取了這個名字。
但可悲的是,後來自己發現,一輩子也擺脫不了這個名字,就像自己永遠也無法抹殺那幾年的記憶…
“賤妾沒有想要騙您…”,沈芷媛搖了搖頭,跟著帶了些委屈的泣音,“只是…只是往事不願提及罷了…”
“不願提及?”,蔣淳斌重重地哼了一聲,“你要是早說…早說…哼,我不信你心裡頭不清楚!”
“是,賤妾心裡明白,所以賤妾從始至終就沒要求過什麼啊!”,沈芷媛捂住嘴巴,淚水終於控制不住地掉落下來,“賤妾自知比不上您的兩位夫人,甚至連闍瑜也多有不如,所以賤妾才心甘情願做一個沒有名分的人。”
“啊…好!好得很!”,蔣淳斌拿手指著沈芷媛,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原來你一早就想好了說辭!”
其實蔣淳斌現在的憤怒,並不是因為沈芷媛過去的經歷,而是因為在自己付出了感情之後,才知悉了這件事情。
“哪有?我沒有…”,沈芷媛側過身去,抬手揩了揩眼淚,“賤妾之前就說過,什麼都不求,因為賤妾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求…”
沈芷媛這話說得低身下氣,神情也極為委屈可憐,這讓蔣淳斌不由得心絃一顫,“沈芷媛,雖然我沒有給你名分,但你記不記得,我曾說過,你我之間,總該比闍瑜要多說什麼?”
“是,你確實說過,但你捫心自問,可曾有過把心真正給我的想法?”,沈芷媛看著蔣淳斌,終是把兩人之間的最後一點默契消磨殆盡,“當初在鄱陽湖,你應該清楚為何會與我發生關係,在你眼中,我自始至終不過是跟闍瑜一樣兒的物事兒罷了!就算你肯帶我隨軍出征,為的又是什麼?不過是圖我有些用處!這一點,你騙得了自己,卻騙不了我!”
“好!你厲害!果然是人情練達!”,蔣淳斌被沈芷媛逼得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不得不承認,沈芷媛說得沒有錯,自己之所以會對她動情,不過是肉慾過後看著她默默付出的感動。
但在自己的心裡,佔據著大部分位置的一直是劉若晴,從未變過,也許以後會有蘇坦妹,或者其他人,但絕不會是沈芷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