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a疑惑:「他們倆這是幹嘛?」
同學b猜測:「私奔嗎?這麼草率?」
梁佳悅則是望著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一臉高深莫測道:「你們不懂,這叫日劇跑,老羅曼蒂克了。」
而羅曼蒂克當事人之一的池螢,正一邊勉力跟上他的腳步,一邊喘著粗氣問道:「哎不是,讓我跑可以,總得給個理由吧?」
「你只有十二個小時。」
「什麼?」
「從你成功傳送到被他們找到訊號,只有十二個小時的時間,」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指標,「現在已經過去至少四個小時了。」
池螢迅速消化了這個資訊,反問道:「所以呢?為什麼要跑?難道你還能跑贏時間?」
「運動的訊號會更加難以追蹤,」宴之拉著她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兩人穿過車身,坐在了最後排的兩個空位上,「這樣會延長他們定位你的時間,所以我們一定要移動。」
池螢稍理了理氣息,隨即點點頭道:「好,你還有別的要解釋嗎?」
「有,很多,但是現在最主要的是你。」宴之再度將話題拋回她身上。
池螢默了默,道:「你讓我來找你,我現在找到了,然後呢?」
宴之道:「你需要作出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
「你還想回去嗎?」
池螢忽地一笑:「我當然不想。」
從她再度踏入休眠倉的那一刻起,她其實就已經作出了這個決定,所以那位部長的「臨別贈言」於她而言,甚至根本不能稱得上威脅。
久不見天日的瘦弱身軀,無法再承載更多記憶的腐朽大腦,嚴密把守毫無出逃希望的牢籠,又有什麼可值得留戀的呢?
確實,她想活下去。
但是是作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一個僅有零星虛無幻想的輪迴的囚徒。
「你害怕麼?」宴之又問。
「我當然害怕,」池螢轉身看向他,哂笑了聲,彷彿他問了個極為可笑的問題,「我怎麼可能不怕?」
在黑暗中潛行了那麼久,恐懼仿若腐骨之蛆般如影隨形,她怕的不是一次次重複的死亡,而是在機械的迴圈中再度陷入麻木,最終迷失自己。
但只要她還有對遺忘的恐懼,就證明她還留有自己的記憶,可怕的不是恐懼本身,恰恰是恐懼使她保持最後一絲清醒。
「我就知道,」宴之也笑了,這是他見到池螢後第一次露出笑意,「其實你也早就知道。」
只是你忘記了而已。
池螢暫時不想去糾纏他話中的隱義,只問道:「所以我應該怎麼做?」
「很簡單,為了不讓他們找到你,就要徹底切斷你和自己身體的聯絡。」
「切斷聯絡?」池螢只思索了片刻,隨即點頭,「好,怎麼做。」
宴之卻問:「你知道和自己的身體切斷聯絡,意味著什麼嗎?」
池螢思忖道:「大概相當於……自我了斷?」
宴之點頭道:「對,你的意識會再也無法回到你的身體中,也許身體還能勉強維持基本的機能,但基本上等同於腦死亡。」
池螢的腦中突然閃回一段記憶,「哦!就像那位行事風格過於無法無天以致那個組織被剷除的……」
「是我。」宴之一臉淡然地自爆。
池螢盯著他看了半晌,隨即哂笑道:「倒也不算意外。」
「但結果不止如此,」宴之正色道,「你能接受從此以後,永遠都要借著別人的軀殼活下去嗎?」
池螢抬起雙手,手心向下,轉頭問向身旁的男人:「你知道我的手指上一共有幾個鬥嗎?」
宴之盯著她的手背,片刻後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