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則是立刻警惕地轉身看向背後,舉著槍問道:「什麼人?」
池螢一手將子彈再度上膛,舉槍對著他從土牆後現身,冷聲道:「宗科長,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
宗和見著來人竟然是她,不由得露出一臉震驚神色,「杜螢,你來這兒做什麼?」
「來看你是怎麼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同胞,」池螢側了側頭,沖那池塘喊了句,「史經理,您要是還能走,就快跑!」
枯塘內立刻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杜小姐?怎麼是你,你快走吧,我……應該是走不了了。」
「還想跑?」宗和冷笑了聲,另一隻手從腰間掏出一把□□,對準了池塘下某處,「杜螢,你要是敢再動一下,史經理可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池螢腳步一頓,緩緩舒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宗和,這對你來說只是一個任務,若是失敗了,頂多也只是受到一點懲罰,但這是一條人命,你想想,史經理做的事難道真的十惡不赦嗎?」
「你不要給我講這些大道理!」宗和轉頭看了眼枯塘裡的人,手指已經扣上了扳機,又轉過頭來恨恨道,「你是個大小姐,你又受過些什麼苦?還作壁上觀的說我受到一點懲罰又怎麼樣,你懂什麼?我只能向上走,手裡有了權力才不會被人看不起!」
池螢也食指扣在了扳機上,緩緩對向了宗和的胸口,面上依然不動聲色道:「宗和,你是一個軍人,用這樣的手段得到的所謂權力,真是你想要的嗎?」
「是!就是我要的!」宗和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什麼家國大義,與我又有什麼相關,你們一個個的都看不起我,一個個都離我而去,憑什麼?我就要成為人上人!讓你們看看你們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池螢看他已經聽不進去別人說的任何話,只能心下一橫,指尖微動扣動了手下的扳機。可宗和也一直死死關注著池螢的動向,他見勢不對,猛地一回頭,直直對著池塘□□出一槍。
伴隨著幾乎同時發出的三聲槍響,宗和捂著胸口應聲倒地,但他的槍口也正發出絲絲青煙,昭示著剛剛射出了一顆子彈。
池螢心頭一凜,忙沖向那口枯塘,趴在塘邊驚呼道:「史經理!」
乾涸的池塘內,史經理躬身蹲在一邊,他的臉側劃過一道傷痕,正汩汩地流出鮮血,但神志還算清醒,應當是剛剛宗和射偏僥倖躲過了這一擊。
他有些心有餘悸地沖池螢揮揮手:「杜小姐,我……我沒事。」
池螢也捂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史經理,您沒事兒就好。」
宗和斜斜倒在了池塘邊,胸口被血洇紅了一片,拿槍的另一隻手也被子彈擊穿,正是剛剛宴之生怕他對池螢不利,情急之下開出的一槍。
他已經進氣無多,卻依然盯著池螢,似是萬分難以置通道:「你……你居然真的對我開槍?」
池螢和宴之合力將史經理扶了上來,將他安頓在一旁後,轉身來到宗和身側,居高臨下地覷了他一眼,「不然呢?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對你手軟?」
「我……」宗和的眸光暗了暗,復又突然亮起,似是陷入了一段甜蜜的回憶中,「阿螢,以前你爸爸管你很嚴,連糖都不讓你多吃,我就隔著咱們兩家的院子,偷偷給你遞飴糖,你……咳咳,每次你吃糖,都笑得像只小花貓,我現在還記得,你甜甜的叫我阿和哥哥的樣子。」
「是麼,」池螢蹲下身來,用槍口抵著他的額頭,冷聲道,「但是我現在只會叫你廢物,叫你叛國賊。」
冰冷的槍口似是將宗和從那段記憶中強行抽離了出來,他面對著池螢審視的目光,眼神漸漸暗淡下來,但依然在給自己辯解:「我……我沒有叛國,我只是在完成上級……咳咳,上級交給我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