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螢面色依舊淡淡,「殿下言重了,民女德薄才鮮,哪裡值得殿下掛懷。」
「本宮倒也不想掛懷,」陶軒公主輕笑出聲,「不過是本宮的駙馬念著些往日恩情罷了。」
「嗯,殿下說得是,」池螢面色坦然,並無半點赧色,「霍將軍兒時受家父搭救,後又受民女捨身相助,方才有如今的造化,這兩條命的恩情,確實也值得他掛念。」
陶軒公主未曾預料到池螢竟如此直白,頓時眸光一緊,語帶威脅道:「陸姑娘,你這是要挾恩圖報麼?」
「殿下此言差矣,」池螢搖了搖頭,淡道,「民女並非要挾恩圖報,救了便救了,我陸家也不是那般小肚雞腸的家族,只是——」
她稍頓了頓,帶著銳意的目光向公主直直射去,「民女有一事不明,有我陸家搭救,方才有如今的霍將軍,殿下正是因此才能覓得如意郎君,這般算來,我陸家也算對殿下有恩,可殿下您,卻又為何要恩將仇報呢?」
陶軒公主冷哼了聲,神情倨傲,「哼,陸姑娘,你可知誹謗皇族是何等罪過?」
池螢搖搖頭,語調平平道:「民女不知,可民女卻知道,我陸家為大乾馬革裹屍死而後已,但我陸家後人卻被皇族意欲折辱,這等事若是傳了出去,不知天下人當作何想法,皇族又當如何自處呢?」
「你竟敢威脅本宮?」陶軒公主染著丹蔻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來人吶,給我——」
「殿下還是莫要想著動手的好,」池螢氣定神閒地理了理衣袖,「殿下可知民女這雙手,一共斬下過多少顆敵人的頭顱麼?」
陶軒公主隨著她的動作看向了池螢潔白如玉的雙手,腦中回想起之前跟隨霍狄在北境時,那兵刃相接的血腥一幕,胃中不由得有些翻滾,卻依舊強自鎮定道:「你……你莫要恐嚇本宮,本宮都知道,當年不過是駙馬隨你胡鬧,你在本宮面前逞什麼英雄。」
「隨我胡鬧?霍狄便是這麼告訴你的?」池螢眉梢輕挑,微微失笑道。
「你想多了,他並未提起過你,」陶軒公主斂了斂神,恢復了一副高貴驕矜的做派,「你一女子,即便有些拳腳功夫,氣力上始終不足,上過戰場又如何,終究無法與男子抗衡,你那些所謂戰功,不外乎是駙馬他好心分給你的。」
池螢差點兒被她氣笑,自我歧視還整的有板有眼的,咳咳,不過馬老爺子他老人家說得好,個人終究不能突破時代侷限性,這一點倒也怪不得她。
「殿下,」池螢清了清嗓道,「民女曾聽聞,殿下當年曾跟著駙馬一道前往邊境,民女覺得殿下很勇敢,敢做一般女子所不敢想之事,也算是女中豪傑。」
陶軒公主皺了皺眉,似是對她突然突然誇讚自己感到有些莫名,「你究竟想說什麼?莫要以為說兩句好話本宮便會饒了你。」
池螢哂笑了聲,搖了搖頭道:「不過現在看來嘛,殿下與一般女子倒也沒什麼不同。」
「你……!」陶軒氣惱地拍了下桌案,似是被她氣得不輕。
「殿下莫急,」池螢淡然安撫,「民女昨日聽聞了一樁舊事,似是一年之前,夏國有意與我大乾求和,不過條件是——要我大乾的公主前去和親。」
陶軒有意避開她的目光,狀若平靜道:「確有此事,那又如何?」
池螢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故而民女突然有些好奇,殿下當年一意孤行地跟著霍將軍離開,究竟是真心愛慕霍將軍更多,還是畏懼陛下會將公主送去和親更多呢?」
「一派胡言!」陶軒公主對她怒目而視,「你這般信口開河,當真以為本宮拿你沒辦法麼!」
池螢並未被她嚇住,只正色道:「殿下,民女今日前來,有三件事要同殿下說清楚,其一,民女對霍將軍並無半分男女之情,也無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