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 你怎麼了?”賀琚急道, “虞相……虞剡他跟你說什麼了?!”
就這單薄的一張紙,隨便折起, 也沒有信封封口,他居然沒看上面寫的內容。
他傾身向前,看到紙上不同於書信的稀疏字跡:“這是什麼?藥方?虞剡為什麼要給你藥方?藥方怎麼了,你別哭啊!”
我說不出話來, 更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 只是眼淚越流越多。
賀琚盯著我追問:“是不是虞剡欺負你?這段時間你在他家, 他有沒有……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我一邊哭一邊搖頭。讓我難過的不是虞重銳對我做過什麼, 而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賀琚不說話了,默默把汗巾遞給我擦眼淚。等我漸漸止住抽泣,擦去淚水,他才沉著聲音問:“瑤瑤,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對虞剡……是不是喜歡他?”
這要我怎麼說呢,我就知道瞞不過他的。
“那他呢?是否跟你兩情相悅?”
我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賀琚的臉色沉下來:“始亂終棄,還說他沒有欺負你?你別怕,有我在,我……兄長去為你討公道!”
我拉住他說:“不關他的事,都是我……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一廂情願?瑤瑤,你還小,他可不小了!他把你藏在家中半月,你有祖父叔伯兄弟,有家有親人,我還特地去找他問過你的下落,他卻一直隱而不告,直到瞞不住了、祖父上門要人才承認!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住在未婚男子家中,瓜田李下,他不知道這對姑娘家的名聲有多大影響嗎?”
“是我讓他先不要說的,”一時半會兒我無法向他解釋這其中的曲折因由,“我們確實沒有……也無旁人知道。”
“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就不能任他這樣欺負你!”
賀琚欲言又止,心裡卻怒不可遏:「虞剡這個殺千刀的混賬!我藏在心尖捧在手心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小姑娘,居然這麼輕易被他騙去……恨不得剮了他以洩心中之忿!瑤瑤不懂男女之事,也不好問他們究竟到何程度,說不定被他佔盡了便宜,小丫頭還渾然不知!否則僅相處半月,若當真只是以客禮相待,瑤瑤何至於如此,分明已一腔情深難以自拔!」
他雙手扶在膝上看著側方,胸口起伏,過了好一陣才平息胸中怒氣,對我說:“瑤瑤,你放心,他既然招惹了你,就別想這麼算了,我一定為你討個說法。”
他轉頭吩咐車伕:“掉頭,趕緊去洛陽縣衙。”
我不禁抓住他的袖子:“兄長去縣衙做什麼?我、我不要什麼說法。”
他隔著衣袖拍了拍我的手腕:“瑤瑤從小沒受過委屈,以後也不會的。你想要的東西,兄長都會盡力為你取來。”
可我想要的東西,是取不來的。
縣衙就在南市西側的擇善坊,不多一會兒便入了東坊門。坊內東西向的街道狹窄,我們的車三馬並驅,把路面佔了大半。
走到一半停了下來,前方一男子洪亮嗓門道:“對面是哪位郎君車駕?勞煩把馬卸下一匹,我們好互相錯讓過路。”
這聲音聽著似乎有些耳熟。
賀琚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對我說:“你就待在車上,不要下來。”
他下去走到車馬前方,朗聲道:“虞相有禮。”
對面的車子居然是虞重銳的?那個洪亮聲音,確乎是常三哥沒錯,我一時竟沒有認出來。
接著聽見虞重銳說:“賀主簿怎會在此?”
賀琚道:“虞相借一步說話。”
我聽著他們倆腳步聲漸近,最後停在我車窗下,僅一簾之隔。我的心口忍不住“咚咚咚”地跳起來。
虞重銳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