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我就覺得他父母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項娘子九月初一抵達沅州,虞重銳和鳳鳶去碼頭迎接。我現在還走不動那麼遠的路,只能在家裡等候。
她和我想象的不盡一致,但又似乎很符合。雖然年過半百,但她依然容光煥發、精神抖擻,身上有股閨閣女子所不具備的潑辣勁兒,趕了半個月的路,絲毫不見羈旅風霜疲憊之色。
不一致的地方則是,她跟虞重銳的相貌五官並不太相像,倒是那天夜裡匆匆一面沒太看清的大哥與她相似些,虞重銳大概長得更像父親。
我們的婚禮一切從簡,不需要太多準備。我沒有精神力氣自己動手,鳳鳶的女紅倒是極好,但我覺得讓她為我做嫁衣,未免強人所難不近人情,就從沅州城裡請裁縫上門定做了一件。
項娘子又帶了一套衣裳和頭面首飾過來,說是江南最時興的款式,比沅州的好。我發現她非常細心,嫁衣不是硬實的緞面刺繡所制,而是茛紗做的,又軟又輕,恐怕價值不菲;首飾是累絲製法,看著雍容富麗,其實卻不重。這時候要我穿戴厚重的嫁衣鳳冠,我真怕自己扛不住。
不過她沒見過我,不知身形如何,衣裳是按十八歲年輕姑娘的一般體型做的。我現在瘦得只剩一把骨頭,需再改小一大圈。
我對虞重銳自然心意篤定、磐石不移,但是對他的家人,尤其是父母大人,我是覺得有些歉疚的。沒有哪家公婆會喜歡我這樣身患惡疾、朝不保夕、跟孃家斷絕關係的兒媳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