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及最後一處貨架時,於紅蓮呼吸一滯,眸子陡然放大,火氣蹭蹭地往上冒,轉頭朝外喊道:“春雨,進來一下!”
春雨正在二樓繡花,聽見於紅蓮的聲音便立馬放下針線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問:“紅蓮姐,怎麼了?”
於紅蓮指著散落一地髒亂不堪的繡品:“這批貨是不是你裝的?”
春雨不可思議地看著地面上的繡品,一朵嬌嫩的芍藥沾染上了汙漬,讓人看著覺得可惜,這可是她耗了一個下午才在許素兒那裡過關的作品。
“紅蓮姐,這是遭賊了麼?”春雨怯生生地問,“這些我明明都裝好的。”
“怎麼回事?”適時許素兒來了店裡,聽聞後院動靜便走了進來。
“東家。”於紅蓮喚道,“之前聽聞後院聲響,便進來看看,進了儲物間就看見原本裝好的貨散落一地。”
“後日一早,河漢山莊便會派人來收貨,若是收不齊,咱們得賠銀子了。”於紅蓮補充道。
許素兒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幅繡品,絲線被利器劃開,看似凌亂卻是把骨架給劃爛,除了重新繡過,根本沒有補救之法。
許素兒放下繡品,餘光瞥及貨架上一塊灰白色的布料,正卡在兩個釘子間。
“今晚都吃飽點,咱們來抓老鼠。”許素兒眸底掠過一絲異色,勾唇一笑。
夜色降臨,錦繡坊最後一絲燭火滅下。
許素兒今日沒戴幃帽,改用絲巾蒙著臉,一雙明眸在暗中熠熠發光。
“來了。”儲物間的動靜在安靜的夜裡尤為明顯,許素兒低聲說道,“春雨,你那裡怎麼樣?”
春雨把牆角都澆滿了蠟油,順帶著把圍牆上放著釘板,衝著許素兒比了個手勢,然後縮在角落角落的黑暗裡,聽著砰砰的心跳聲,這可是她頭一回幹這種事,雖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卻是覺得刺激。
“東家,我那邊也準備妥當。”杏花湊在許素兒身邊說道。
許素兒握緊手中的棍子,蓄勢待發。
“啪嗒!”一聲,貨架應聲倒地,許素兒毫不猶豫道:“紅蓮姐,上!”
於紅蓮頭一個提著棍子衝上前,嘴裡罵道:“老孃倒要看看是哪個糟心的狗東西來老孃這裡做壞事!”
許素兒趁勢守在門口,躲在門邊,守株待兔。
屋內的人正心驚貨架倒地,一時有些無措,乍一看見於紅蓮又跑了進來,心中一凜,連忙拔腿就跑。
從這利索的動作便能夠判斷出來人是位練家子,身手可了不得!
於紅蓮知曉自己追不上,只能使出最大的力氣把手中的棍子朝那人身上砸去。
那人行動分明遲鈍了一下,於紅蓮心下一喜,連忙喊道:“東家,他往窗子邊跑了!”
屋外的許素兒迅速抵達窗邊,丟下手中的棍子,抽出袖裡的短刃,毫不猶豫地朝那人胳膊上劃去。
“啊!”那人吃痛地喊了出聲,然後跑到牆邊想要翻牆出逃,奈何腳底一滑,重重跌倒在地。
許素兒眼疾手快,拾起地上的棍子,用底端把那人抵在牆邊,冷聲道:“事到如今,你覺得還能跑得了麼?倒真是好大的膽子,白日裡來了一次,夜間竟然還想著來。”
於紅蓮跑回屋子裡點了蠟燭,掌燈而來。
藉著燭火得以清晰看清楚眼前的場景。
一位面容普通的男子正捂著淌血的手臂,身上衣服混著蠟油與牆灰,狼狽不堪。
“現在有兩條路給你選,一是讓你主子賠償我所有損失,這事我就這麼算了;二是我現在便去報官,說你潛入繡坊企圖行不軌之事。”許素兒神色淡然道。
“對!就說你對老孃圖謀不軌!”於紅蓮挑眉道,這裡三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