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
賀天逸識趣地轉移了話題:“三皇子反了,陛下此時心急如焚,你們不擔心他身子再出什麼狀況嗎?上回因為你‘死了’,可是直接嚇暈過去了,這才沒過幾日,又出了這事,他身子哪裡受得了?”
“就算陛下此次沒有事,別的人也會讓他有事。”任鴻曦將劍收入鞘中,別有深意道,“陛下能坐在這個位置多年,並不是好糊弄的。他亦有自己的打算。而此刻魚已經上鉤了,但還沒到收線的時候,咱們能做的,就是靜等。”
“這麼說來你還有‘詐屍’這一準備了?”賀天逸興奮道。
任鴻曦直接拿起方才擦劍的抹布堵住了賀天逸的嘴,嫌棄道:“擦擦嘴吧,沒有一句話順耳。”
賀天逸一把拽下嘴裡的抹布,默默地瞪著任鴻曦,敢怒不敢言。
夜裡總是掩藏一切的最佳時機。
京城四周陸續湧出大批黑衣人,分頭行動,前往各處官員家中。
沒過多久,悽慘的叫喊聲接連響起,驚得巡邏的侍衛紛至沓來,可眼前的場景卻是讓他們震驚不已。
橫屍遍地,血流不止,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一具具屍體都瞪大眼睛,眼裡的恐懼與絕望之色久久未散。
許素兒剛躺下卻被秋雁給拽了起來,秋雁一邊拿起手邊的衣服一邊給許素兒穿上,焦急地說道:“晚間逆賊潛入皇城,大開殺戮,許多官員府邸都慘遭橫禍,死傷無數。皇后娘娘特意下旨派人來接郡主進宮暫住一段時日,待清楚逆賊之後再回來。宮中派來的侍衛已經在外面候著,郡主若是要睡,等進宮再睡吧。”
許素兒一聽,原本還有的睏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拂開秋雁的手,自己將衣服的帶子給繫好,囑咐道:“讓連嬤嬤她們也收拾好,隨我一同進宮。”
“是!”秋雁腳底生風般跑了出去。
許素兒眉心微蹙,此的京城可謂是佈下了天羅地網,不可能說能容賊子殺人之後還能順利逃脫的。
許素兒閉上眼,仔細回想著前生在任永元門外聽到的訊息。
差不多一炷香時間過後,秋雁的腳步聲噔噔噔地響起,許素兒陡然睜開眼睛,是神機營!
秋雁一進門就看見許素兒瞪圓了眼睛,登時愣住了。
“郡主這是瞧見什麼了?”秋雁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後,生怕下一刻會有持刀的黑衣人闖進來。可外頭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許素兒被她那一副謹慎的模樣給逗笑了:“行了,收拾好便走吧,莫要讓人多等。”
秋雁窘迫地低下頭,接過桌上早已收拾好的包袱挎在手腕上,扶著許素兒走了出去。
今晚註定不能平靜,街道上燈火輝煌,禁衛軍緊鑼密鼓地沿街搜尋逆黨,惹得犬吠聲此起彼伏。
百姓們也紛紛躲在家中收拾著行禮,商量著該去哪裡避一避。
許素兒剛走出府門,便被門口一抹身影給吸引住了。
只見那人長身玉立,身著紅色圓領袍,腰間繫著牡丹雲紋革帶,腳下踩著長靴,青絲僅用一根髮帶高高束起。英姿颯爽,當是如此!
那人牽著馬,回過頭衝許素兒微微一笑。
“燕先生?”許素兒驚訝不已。
燕華安撫地拍了拍馬頭,好似在交代它要乖一般,然後抬腳朝許素兒身邊走來。
許素兒看著如此英姿勃發的燕華,心裡升起一股疑惑,平日裡一向素溫婉的她,如此一番打扮是為何?
燕華朝許素兒拱了拱手:“郡主。”
許素兒伸手扶住燕華:“先生客氣了,應當是學生向先生行禮。”
燕華笑了笑,擺擺手:“我此次前來,是為辭行。”
“先生這是準備去哪?”許素兒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