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小冤家原來是個陰險的。
這幾句話,不光給三錢所的那幫小內侍開脫的乾乾淨淨,還扯出了要坑他們的罪魁禍首,順便還欲語還休的扣了對方一個“動機不純”的帽子。
這不光是順杆爬那麼簡單了,他順杆爬上去,拔了杆子,還能痛打落水狗。
趙平慈低下頭,恭敬的跪著。
石姣姣笑了,笑出聲的那種,十分愉悅,不僅笑的趙平慈有些發毛,更是笑的於辛冷汗直流。
這麼多的心眼兒,這是要嚇死密集恐懼症啊。
石姣姣又怎麼捨得讓小冤家這一通算計落空呢?畢竟人家剛才不是低頭抱腿,讓自己摸臉了?
不能白摸。
石姣姣攏了下寬大的衣袖,看著趙平慈說道,“這樣,三錢所的那些小內侍你領回去,怎麼處置你自己說了算。”
石姣姣眼看著趙平慈的脊背放鬆了一些,顯然是鬆了口氣。
頓了一下,又說,“至於於辛……”
石姣姣看著顫巍巍跪在地上的於辛,抬手輕飄飄道,“這件事到底是你做的不對,罰三個月的月錢,得空擺一桌酒,給人家道個歉嘛。”
石姣姣頓了頓,又說,“以後都是一家人。”
她之所以沒有處置於辛,是因為她書中寫的於辛,是絕對忠於嬌妃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嬌妃的走狗,最後嬌妃落難,也是他跟在身邊伺候,好狗易買,忠僕難求。
而此刻兩個人都錯愕的看向石姣姣,趙平慈是絕對沒想到石姣姣竟惹會處置於辛,他剛才也就是利用機會隨口離間,可這宮中上下誰不知道,若說嬌妃是這永意宮的主子,於辛就是這永意宮的一人之下。
哪怕這懲罰看來不痛不癢,也是完全出乎趙平慈的意料。
而於辛錯愕的,卻是石姣姣後面的那一句,“一家人。”
嬌妃能在宮中混到這個位置,靠的可不是純粹的臉蛋,她行事向來謹慎,思慮周全是於辛自愧不如的,幫著皇后協理後宮這麼久,從來功勞是她,出事的保準是皇后。
雖然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她就是能名正言順的朝著皇后的腦袋上甩鍋。
當然她露出來的馬腳,也都是她想要給皇帝看的“小聰明”而已。
可是於辛不明白,他對於宮中人際關係摸的十分透徹,嬌妃甚至從前都沒見過趙平慈,他才敢耍那樣的手段坑趙平慈,這才一面,怎麼就成了一家人?!
石姣姣不管兩人心中怎麼暗潮洶湧,對著趙平慈說道,“你是不是還沒吃晚膳?”
她轉頭對著婢女道,“去小廚房端一些吃的過來。”說著伸出手,扶趙平慈起身。
“吃過了東西再回去。”
石姣姣自己寫的自己知道,這個時間膳房是不會再給太監宮女弄東西吃的,因為有個劇情,是嬌妃得知皇帝喜歡身邊姑姑崔梅之後,總是刻意的為難她。
授意宮女們打翻她的食物,她守夜實在餓極了,就去膳房偷東西吃,正好偶遇皇帝,展開一段十分狗血劇情。
別問半夜三更皇帝怎麼會在御膳房,問就是瞎幾把寫的。
石姣姣拉著又開始僵硬並且不知道作何反應的趙平慈在桌邊坐下,於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但是看了一眼,也不敢再看,還很貼心的把婢女遣出去,自己也無聲的退出去。
朝外走的時候心中還在咆哮——主公被妖姬所惑!國將不國也!
“娘娘,奴不敢!”趙平慈意識到石姣姣是要他在她平時用膳的桌子上吃夜宵,真真切切的一陣驚慌。
嬌妃真的是瘋了吧!
石姣姣見他又要朝上跪,頓時沉下聲音道,“你跪下,我現在就要人把你心疼的那些小崽子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