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過去一個來月,重要的日子總算到了,這期間,石姣姣憑藉著不要臉的毅力,成功讓怨念值下滑到50%!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並且加班加點,把砸卓溫書的“大錘子”擦的油光鋥亮,她已經開始期待一錘定音了!
這天晚上,卓溫書的哥們,紋身店的胖子他們幾個,都去了他賣酒的地方,拎了個大蛋糕,給他過生日。
店裡的老闆知道他生日,專門給他放了假,他喝了很多的酒,散夥的時候,看著胖子醉醺醺的對酒單子,摳摳嗖嗖的拿出錢,死皮賴臉的抹了零,很想上去搶著付,但是他……不能。
短期工要壓錢,他的錢還是胖子前兩天給他的,說是幫忙的錢,實際上他也沒上多少忙。
走出店裡的時候,卓溫書心裡絲毫沒有因為生日暢快起來一絲一毫。
這些天,他真的盡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他進去的時候太小了,沒文化,現在又有了案底,眼睛還瞎了一隻,連拿工資都要比別人少很多,才有人會用。
他使勁渾身解數,做三份工作,幾乎連軸轉,到月底,也拿不了他媽媽一盒藥的工資。
卓溫書徒步往家走,一身酒氣到了家門口,看了看這曾經的家,現在卻是來自於坑了他五年的女人。
那個坑死了他的人,跟他說,我還你一個家。
卓溫書頭抵冰冷的門上,手裡菸頭燃到盡頭,燙傷他的指尖,他卻感覺不到疼一樣,長長的撥出一口氣。
他也想有骨氣啊,帶著他媽媽生活,不接受任何人的施捨,可是他捨不得讓他媽媽過的不好,他要工作就顧不到她,在養老院那裡他媽媽一直挨欺負,這也是為什麼他出獄找不到他媽媽的時候,恨不得掐死石姣姣的原因。
現在他媽媽住著舒服的地方,用那麼好的藥,有好幾個人照顧,可是這一切都來自於……
門開了,卓溫書猛的朝前閃了下,穩住身子,正對上門裡面的石姣姣。
“你回來啦,今天好早呀。”石姣姣聞到濃重的酒氣,伸手拖抱卓溫書,“媽睡了,快進來。”
多麼溫馨的畫面,但卓溫書卻渾身僵硬,他徒手碾滅了菸頭,僵著身子進屋,屋子裡黑乎乎的,正好掩蓋住他微微溼潤的眼睛。
他沒換鞋,赤著腳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卻被石姣姣抓住了手。
“溫書啊,能來我房間一趟嗎?”石姣姣準備了很多天,等的就是這一天,“我有話跟你說。”
卓溫書抿住嘴唇,有那麼瞬間,表情在黑暗中來扭曲,在監獄裡面那麼多人想逼他,他還能玩命,他可以豁出去眼睛,可以遍體鱗傷保護自己。
可是此時此刻,他站在這個別人提供的“家”裡,用盡全力再站不住討債人的立場。
他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卻沒甩開石姣姣,跟著她進了房間。
裡面也黑乎乎的,只亮著昏暗的牆壁燈,床上擺著鮮紅色的氣球,卓溫書籲出一口氣,突然嗤笑一聲。
憋悶,噁心,無能為力,他想要維持現在這種生活,讓他的媽媽繼續過這樣的日子,用最好的藥,就不得不面對石姣姣。
她想怎麼樣,這不是很明顯嗎?
卓溫書咬牙,摳著剛才菸頭燙出的傷,狠抹了一把眼角的水漬,他寧願去拼命,再瞎一隻眼睛。
可是從哪個陰暗的地方出來了,他才無望的發現,原來能選擇拼命,還不是難的。
最難的,是你拼盡全力,也打不過現實,這些天,卓溫書深刻的瞭解了,什麼叫走投無路。
他欠他媽媽的,他必須拼盡所有,給她最好的。
他才知道自己真的被折斷了翅膀和脊樑,這個世界上耍狠換不到一分錢。
自尊?去他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