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延嗣由長安令升任署理京兆少尹,日常在京兆府廨辦公,而京兆府衙位於光德坊東南隅,於是陳楓帶著幾人便直奔光德坊。
除了李客以外,三人都是輕車熟路。路上遇到不少巡街的衙差,那些差頭多會上前向陳楓拱手行禮。
這些人都是託了陳楓之福,升官了。
李客更是納悶,若是一個兩個上來行禮打招呼,也不稀奇,這連連續續的有五六人,而且人人恭恭敬敬,還不斷邀席,就算被陳楓婉拒了,也不生氣,只是露出一臉惋惜之色。
什麼時候這群傢伙從良了?難道首善之都的官吏都如此溫良謙恭?
其帶著疑問,跟著三人剛來到府衙前,卻被守門的衙差喝止住了:“京兆重地,閒人禁入!”
這是一聲喝道,卻也驚動了他人。只見一個班頭忙迎上來,先照著那人頭頂就扇了一巴掌:“瞎了你的狗眼。”隨後又堆出笑容,迎上來道:“小陳大人,您老可終於回來了。我們大人可是望眼欲穿。”
說著著便把一行人領了進去。
京兆府廨分東、西兩廳,東面叫“念珠廳”多用於問事判案,而西廳叫莎廳,蓋因廳前有一片莎草。
劉延嗣聽到稟報,趕緊滿面春風地從莎廳裡迎了出來。
一番寒暄之後,陳楓直抒來意,要請劉延嗣幫李客開一張免補稅款的條子。
誰知劉延嗣眉毛一豎,責道:“你若沒這事,就不來見我了?”又轉而對李客道:“你既是楓弟的朋友,這些芥末小事自然給你辦好,還請稍坐,我有些話要先問問這傢伙。”便安排屬下將其帶到外廳等待。
兩人是老相識,兩年前就勾搭上了,就沒什麼客氣,陳楓說的也就更多。
聽到最後,劉延嗣不由感慨:“神皇有她的打算,你也不必垂頭喪氣,以後機會多的是,而且男子漢先成家後立業,畢竟這回也沒讓你空手而歸。”
“神皇的打算”這一句,陳楓聽的明白,這是武后想獨攬大功,他作為首倡者,反而是最需要犧牲的。
但劉延嗣能這麼說,顯然與陳楓關係更近。
陳楓笑道:“小弟跟別人不大一樣,家要成,學業事業也不能落下。”
“準備什麼時候入學?王侍郎升職前都給你安排妥當,倒不需要我多事,你直接找孫文正去。遇有問題,給我打聲招呼。如果有人不給面子,你就來我們京兆府學,不比他們太學差多少。”
“這倒不急,總要先找個安身的地方,長安米貴,總得先安置下來。我今日還是先找到了客棧,才過來的,總不能一直住那裡。”
劉延嗣眼珠子骨碌一轉,便笑道:“費那個心幹啥,我給你安排個好去處。”
陳楓以為他要自己住進他家,忙擺手:“你拖家帶口的,我住進去算什麼?都有不便。罷了罷了,我自己尋摸去。”
劉延嗣看出其心思,只笑罵:“小人之心!”又拉起陳楓,道:“走,跟我去個地方。”
出了莎廳,劉延嗣便拉過一個書吏交代了幾句。
等書吏送上來一串鑰匙,隨後便帶著李客辦理文書去了。
而劉延嗣則拉起陳楓,卻往府衙外行去。
出了衙,往南大概三百步遠,來到一大宅門前,其便笑向陳楓問道:“你猜這原本是誰的宅子?”
陳楓雖不知曉,但見其賣弄玄機,便配合他演戲,問道:“願聞其詳。”
“樂城郡公、追贈開府儀同三司、前文昌左相、同鳳閣鸞臺三品劉仁軌劉正則公!”
“原來是他的宅子!?”陳楓疑惑心又起,便問道:“那為何現在大門緊閉,還掛上鐵鎖,怎麼沒人住?”
劉仁軌是大唐著名的宰相、名將,歷經高祖、太宗、高宗及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