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忠拉過陳楓,只見其滿臉忠義,道:“今日既然進了長安城,知道了這個避痘神液,咱們做奴婢的,當然要為主子分憂,要身先士卒,為神皇事先接種驗毒,一旦親證才好向神皇推薦。”
陳楓忙點頭哈腰:“高公公大忠大義,為我等佩服。請.....”
高全忠擼起衣袖,露出大義凜然、慷慨赴死之狀,任賈大的刀子動在自己身上。當然這一次在他身上動刀,卻比他上一次動刀,流的血要少多了,遭的罪更少多了。
只是賈大剛劃好一刀,高全忠看了看傷口,質疑道:“這口子為何就這麼一點,將來結疤,明顯比你們的小啊。”
陳楓只好又解釋了一遍緣由,並問道道:“為何諸位大人都要多劃點傷口,可這樣將來結疤長,怕你嫌棄不好看啊。”
但高太監眼珠子一瞪,竟然爆出粗口:“你小孩子懂個屁!不懂得欣賞。不行,結疤要比你們大,真漢子,就得又大又長!”
沒法子,陳楓只好示意賈大再將傷口拉長,又上下各添了兩刀,一共留下三道深深長長的傷口,確保這個太監將來結疤又粗又長。
不過,眾人見高全忠如此英勇無畏,紛紛給其豎起了大拇指:“這位才是真英雄,真好漢!竟不怕疼、不怕醜,這將來,結疤肯定比我等的大。”
高全忠活到現在,從未被如此稱讚,不由得意,這些讚揚聽在耳中,簡直就是天籟之音,真想一直沉醉其中。
待接種好避痘神液,高全忠也不包裹傷口,竟不顧疼痛,舉起左臂繞著接種的隊伍,來來回回展示了七八回。尤其是遇到婦人,更是停下來向其展示傷口。
而這些婦人見狀,往往大驚失色:“不得了,不得了,這樣結疤我受不了。”
待心滿意足,高全忠又要去萬年縣衙,提審那個造謠神皇種蠱的人犯,於是一行人又浩浩蕩蕩開赴萬年縣衙。
可是剛坐下不久,前去旁邊縣獄押解人犯的衙役卻慌忙奔回:“不好了,不好了,人犯死了!”
裴光門直冒冷汗:“怎麼會,我又沒動刑,如何就死了呢?”
王弘化瞅了瞅萬年令,冷笑道:“你們縣上上下下真是四面漏風啊。”
裴光門只是欲哭無淚,這幾日都在忙著平疫,誰有功夫搭理這人犯?
一行人又開赴旁邊的南監,偵查現場。卻見門鎖完好,進入裡面,只見一人背靠柵欄半坐於地,頸上緊緊擰著一條布索,布索則穿過兩根柵欄。柵欄的門鎖同樣完好無損。
衙役開啟籠門,抬著屍體轉了幾圈,才把屍體從布索上解下來。
待仵作檢查完屍身、頸、喉、口舌以及耳後,回道:“此人無外傷及中毒跡象,是自縊無疑。”隨後又還原了一下其自縊經過。
牢籠內沒有懸掛之處,無處上吊,人犯便用衣衫撕作一條繩套,穿過兩根柵欄後,打了個死結,然後伸頭入套,透過扭轉身體,來擰緊繩套,直到窒息身亡。其死意決裂,誰能看得住?
好在不是他殺,否則整個萬年縣府真成了上下漏風之所。
裴光門也是暗道僥倖。
高全忠拿過驗狀,塞入懷中,看著白白壯壯的屍體,冷笑道:“好啊,他們竟派得出死士!”
他們是誰?自然是反對武后者。雖然人死了,斷了線索,但總可以確定確有一批反武勢力存在,他們借長安平疫來抹黑、構陷神皇!
反對武后的人歷來不少,現下當務之急也不是追查線索。
眾人又回到萬年縣衙。
“諸位,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若不是陳楓臨危挺身,大家一同赴死矣。但接下來,該如何是好?”自進城後,王弘化便一直在思考萬年縣抗疫該怎麼辦。
這頓討伐是免不了的,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