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5)

小說:白羊 作者:麟潛

“平時花的錢都是我自己的。”文羚抬手掛檔,不敢再把餘光放在梁如琢臉上,彷彿跟家長頂嘴的叛逆小孩兒,緊張又固執,“對,車是梁在野送的,他自己樂意包養我,我就值這個價。”

就值這個價兒。梁如琢低低地笑了一聲,食指指根的鉑金戒圈抵著下唇。

文羚猜不透這聲笑代表了什麼,但覺得自己似乎又被輕視了,也許被其他人冷嘲熱諷都不算什麼,可梁如琢是不一樣的。身上的傷好像更疼了,似乎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難過。

“你看過吳笛笛的畫嗎?”梁如琢包裹著一圈紗布的左手映在後視鏡裡,從後視鏡中打量著文羚低落混亂的眼神。

“她有個系列作品叫《沒有雜草》,你應該去看看。在她看來,世界上沒有一種草可以被叫做雜草,再卑微的植物都有一個專屬於自己的名字,同時它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文羚看著前方,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與一趟趟奔忙的車流擦肩而過,傍晚的霓虹透過車窗在他蒼白的臉上留下一片斑駁光影。

最終這頓飯還是沒能請成,文羚卻沒感到特別遺憾,反倒覺得身上附加的一些沉重的東西被剝離了一些下去。

車在亮馬橋附近的高檔小區停了下來,文羚扶在方向盤上仰頭看公寓樓的層數,之前跟著梁在野東跑西顛喝酒的時候聽說過,這屬於高檔涉外地區,全是大二居大三居,他畫十年稿子也買不起其中一間。

梁如琢一下車,被兩聲兇猛的狗吠驚了驚,一條渾身髒土的德牧就坐在不遠處。

“快進去。”文羚拔了鑰匙趕緊跑下來,把梁如琢往車裡一推。

梁如琢是很意外的,這個可憐的小朋友總在保護他,擋酒也是,這次也是。如果文羚關切的目光出現在別人眼中,梁如琢會毫不遲疑地確定對方另有所圖,或是不懷好意,但文羚不一樣,他的眼睛很透亮,幾乎一眼就能望見身體裡白紙一樣的心。

“別人家懶得治了,扔出來的吧。”梁如琢下了車,半靠在車門上垂眼看著它,本來以為是誰家的寵物沒拴繩出來亂跑,仔細一看狗脖子上沒掛牌,一身黑毛亂七八糟,半條後腿上都佈滿了潰爛的皮癬。

文羚蹲了下來,那大塊頭的德牧瘸著一條腿踉踉蹌蹌爬過來,嗚咽著用頭蹭他的手。

文羚去前排儲物箱裡拿了根火腿腸掰給它,回頭問:“你不喜歡狗嗎?”

梁如琢遲疑了幾秒,手摸到了衣兜裡的煙盒,但沒有拿出來。

“喜歡。”他斟酌出這個答案。

文羚把剩下最後一截火腿腸塞進狗嘴裡,笑了笑:“不喜歡就不喜歡嘛。野叔也不喜歡。”準確地說梁在野只是厭惡狗毛。

梁如琢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他難得為了討一個小孩子開心去說一句違心的話,居然被直接拆穿了。

為什麼不喜歡?因為壽命太短,十幾年而已,短暫溫暖過後,他再次孑然一身。

他怔了一會兒神,發現文羚正看著自己,於是揉了揉那小孩的軟發。

仔細想想他的長相其實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也難怪梁在野那種薄情寡義的老色胚捨不得放手。

梁如琢垂眼凝視著文羚低頭時露出的半截細白的脖子,企圖理智分析自己現在略顯激盪的心情來自何處——小時候老大非要得到的東西,他都喜歡。

第7章

密不透風的天空猶如一塊即將壓下來的鐵板,低氣壓讓文羚有些胸悶,太陽穴細細密密地疼了起來。屁股坐久了,稍微一動,好像有些溫熱的東西流了出來,文羚擦了擦鼻尖上的冷汗,一連抽了幾張紙巾,從後腰塞進褲子裡。

很快,紙巾被血泅溼了。

文羚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把紙巾捲起來包好,做賊似的扔到了角落的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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