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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司簿應了皇后的吩咐,又被蘇笙叫住了。

「算了,還是本宮親自去。」蘇笙輕嘆了一聲:「你們也不曉得在哪裡。」

內侍監看著皇后取了書籍迴轉,頭髮卻披散下來,還有點摸不著頭腦,皇后翻到了書中一頁,好像是放了什麼書籤在裡面,書上面隱隱還能看見聖上寫下的批註,蘇笙將這本書同一隻香囊都放進了一個精緻的盒子中,讓侍女交到元韶的手上。

聖上平日手不釋卷,但皇后此舉,元韶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這原是陛下每晚要做的功課,但以後恐怕用不到了,你替我轉交給聖人就是了。」

蘇笙此時疲倦,也不想同他多說些什麼,吩咐人送了內侍監回太極殿去,自己轉回內殿,自去休息了。

太極殿之中,皇帝已經更換了常服,坐到了御案之後,吩咐內侍給諸臣賜座。

朝臣們剛剛經歷了一場宮亂,說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聖上叫他們過來無非是要商議如何懲處太子餘孽。

換在平時,臣子們當然願意順從皇帝的心意:不過就是皇帝想要有個藉口,名正言順地將太子之位留給蘇皇后的孩子嗎,如今太子謀大逆,合該按照祖宗的禮法,立嫡立長。

然而現在御林軍在長安城中四處搜捕拷問,過不多時那負責清剿的武將已經遞了摺子上來,殿中侍御史蘇承弼身為太子良娣之父、英宗貴妃之兄,私下助太子在揚州一帶開設賭坊青樓,將所得銀錢全部供給東宮日常開銷。

並在江南廣搜鐵匠與繡娘,鍛造鎧甲刀劍和製作天子衣冠,蘇承弼又讓族中兄弟在塞外求購良馬千匹、好劍數千把,以備不時之需。

蘇氏險些嫁了兩個女兒給太子,這本身就與東宮脫不了幹係,他又替東宮做下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別說是牽連滿門,就算是按照謀逆從犯論處,禍延三族也不為過。

皇帝聽人說起這些之後,手指在御案上時快時慢地敲著,聲音雖不大,但群臣靜默,殿內一時只剩下君王指節叩擊桌案的聲音。

英國公知道皇帝現下心裡煩躁,便硬著頭皮開口道:「聖上,蘇氏不過是為太子所脅迫,良娣為東宮妾室,按照民間之論,也不該算在妻族之中。」

聖上不置可否,神色舒緩了些許,天子的目光寒光凜凜,掃過在座的臣子,「卿等有何見解?」

「回稟陛下,臣有話要說。」

陳御史起身躬身,他是有些倔性子的,不懼聖上目中寒意:「聖上,您以長樂郡主為後本就不妥,如今蘇氏謀逆,皇后身為罪人之女,如何還能母儀天下,陪伴君側?」

聖上剛剛舒展的眉頭重新聚攏,聲音淡漠平靜,「那依卿家之見,朕當如何?」

「臣既然敢說這些話,也不怕陛下責罰,」陳御史面無懼色,頗有幾分強項令的風骨,「願陛下割捨所愛,肅正宮闈之風!」

皇帝私納蘇氏,這件事沒人捅出來也就罷了,但是如今群臣皆知,御史臺無人出聲,竟像是懦弱無能,為天子之威所迫不敢發言一般。

「周厲王不許臣民議論其功過,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陳御史正色道:「陛下為聖明天子,臣等自當直言進諫,正天子得失。」

周厲王為堵天下悠悠之口,擅殺民眾,為後世不齒,這樣的罪狀,但凡天子是要些臉面,都不能明著承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

但聖上既然做下了這種事情,也不會再有後悔,他從御座之上站起,身似淵渟嶽峙,皇帝本來身高七尺,龍章鳳姿,他看向地上的陳御史,自然形成了一種壓迫。

「你的意思是,立她為後乃是朕的不是,但卻要讓皇后來承擔朕的過失嗎?」

君王如何能有錯,就算是要補救,也不能傷及天子,陳御史欲再說些什麼,他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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