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若是敢把周家的做派拿出來,烏榕城只會對她更厭惡。
於是朱歡歡不得不強壓著本性, 低眉順眼地擠到近前。
油畫系的導師指著掛在牆上的一幅油畫說道:“這就是朱歡歡同學的作品。”他張了張嘴,準備誇幾句, 但極高的藝術修養卻讓他無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一些違背職業水準的話。
校領導衝他使了個眼色, 催促他趕快表現,他只能暗暗握拳。
金錢可以買來藝術品,卻買不來藝術天賦。朱歡歡既沒有天賦又不懂得努力,面對她拙劣的作品,導師無論如何都誇不出口。
剛擠進圈子裡的朱歡歡並不覺得自己沒天賦。這是她最滿意的一幅作品,所以才會送來參展。在她看來,自己的一切都是優秀的,而旁人口中頗具靈氣的周小沁不過是仗著導師的喜歡才備受讚譽而已。
她看了看牆上的畫作,又看了看烏榕城默默品評的側臉,心裡不由充滿了期待。
她想聽聽爸爸會怎麼說。他會誇她嗎?肯定會的。
然而下一秒,朱歡歡的期待就變成了難堪的錯愕。
只見烏榕城緩緩搖頭,語氣嚴肅地說道:“與其他作品比起來,這幅畫是功底最差的一幅。它色彩髒亂,結構失衡,還全無靈氣,我不明白它為什麼可以掛在這裡。”
他看向女兒,似乎想責備幾句,憶起她已經失憶了,便又嘆息著揉揉她的腦袋,語氣頗為無奈,卻又透著寵溺:“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從頭開始學吧。”
他復又看向導師,慎重說道:“鄭老師,以後麻煩您多多費心了。”
罵是不可能罵的。畫這幅畫的人是朱歡歡,又不是他的小芽芽,他是瘋了才會把朱歡歡的過錯歸咎在自己女兒頭上。
烏芽芽連忙向鄭老師鞠躬道歉,臉上帶著躍躍欲試的表情。她還從來沒上過學呢!
原以為自己今天必然要為五斗米折腰的鄭老師著實大鬆了一口氣。他必須承認,烏先生的人品果然很高尚,烏家的家教也比傳言中更優秀。
難怪認祖歸宗之後,朱歡歡同學的精氣神都變了很多,看著比以前開朗明媚了,像顆小太陽。
真正的朱歡歡默默往人群裡退了一步,然後低下頭,藏起自己臊紅的臉。別人的批評她從來聽不進去,可是父親的否定卻像當頭棒喝,猛然間把她打醒。
她看了看那幅曾經被她視作寶貝的油畫,竟也慢慢發覺了它的缺點。
所以,她給爸爸丟臉了是嗎?
在這一刻,朱歡歡竟然由衷慶幸自己是周小沁。這樣的話,她就不必承受爸爸失望的目光。但與此同時,她卻更渴望成為人群中最優秀的那一個。
她想讓爸爸為自己感到驕傲。
正這麼想著,烏榕城突然指向旁邊的一幅畫,說道:“這幅畫很有靈氣,我走進來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它了。”
這幅畫好巧不巧,正是曾經的周小沁畫的。她是油畫系最具潛力的一名學生。被硫酸融毀雙手,對她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鄭老師沒想到烏榕城是真的懂畫,連忙滔滔不絕地介紹起這幅畫,言辭間不乏對周小沁的極度欣賞和喜愛。看見朱歡歡就站在人群裡,他立刻把對方拉過來,一句接一句地誇獎。
剛才還很難堪的朱歡歡,這會兒已抬頭挺胸,露出笑容。
看見烏榕城衝自己投來欣賞的目光,她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她已經忘了,這幅畫根本不屬於她。當然,就算她記得,她也不會為此而感到愧疚。
她的血脈或許來自於一隻杜鵑,因為她是天生的掠奪者。掠奪和欺騙只會讓她感到快樂。
烏芽芽最討厭的鳥兒就是杜鵑。她悄悄鬆開爸爸的手臂,轉而摟住易h的手臂,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