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考官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老夫不知道什麼趙景煥,也不認識什麼趙德海,不過曾老先生的大名還是聽聞過幾次的,怎麼,難不成你們都不知道曾家書院?」
副考官尷尬說道:「曾家書院名滿天下,下官自然也是知道的。」
「是啊,曾家書院名滿天下,曾老先生淡泊名利一心聖賢更是天下文人的榜樣,果然教出來的弟子也頗為不凡。」
主考官顯然對曾老先生十分推崇,這一份推崇讓他愛屋及烏,繼續誇道:「更難得趙景煥小小年紀卻十分沉穩,是個沉得住氣的,不像某些人仗著有幾分才華便恨不得用下巴看人,老夫看著就心中不喜。」
副考官要是再聽不出來他指桑罵槐那就白當官了,他趕緊閉嘴,又想到就是這一位不斷增加默寫的內容,逼得後頭再也無人提前交卷,又覺得果然如此。
他低下頭不再說話,心底卻覺得縣試算得了什麼,縣案首也不算什麼,說打底後頭的府試和鄉試還不是知府大人說了算。
知府大人的性子,可是跟眼前這一位知縣大人南轅北轍。
主考官也不管他的臉色,親自提筆將一個個名字謄寫上去,一百個名字落到了長案之上。
知府府邸的後門處有一座小院子,與知府的府邸獨立卻又臨近,這就是備受知府大人寵信的彭師爺居住之處。
院落不大,十分清淨,連一個下人都少見,這會兒彭師爺正坐在院中喝茶曬太陽。
陶煜從屋中走出來的時候,就瞧見自家養父的模樣,他望著遠方心思不知道去了哪裡。
「爹。」陶煜忍不住喊道。
彭師爺回過神來瞧了他一眼,笑著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今日要發案,我睡不著。」陶煜走到他對面坐下。
彭師爺卻說:「我教了你十年,若是你連一個小小的縣試都過不去的話,豈不是顯得我這個當老師的不會教孩子?」
聽了這話陶煜眼中升起幾分歡喜,似乎想笑卻又忍住,又問道:「爹,那我跟那趙景煥相比,誰的名次能靠前?」
彭師爺一愣,無奈笑道:「你跟他比什麼?」
陶煜卻堅持問道:「我只是想比比看。」
彭師爺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那孩子腦子靈活,看起來不像此次主考官喜歡的模樣,不過他師承曾老先生,既然能回鄉赴考,學識肯定是不錯的。」
聽見前面的話陶煜還沒高興,就又聽見了他後面的話:「爹,他比我小,難道還能比我厲害不成?」
作為青州城頗有才名的文人,陶煜也是自有一番傲氣的,從未覺得自己會比別人差。
彭師爺見他滿臉不服氣,挑眉說道:「科舉一道,學識重要,運氣也同樣重要,所以你問我縣試誰勝誰負,爹也無法回答你。」
「但是科舉之外,那孩子卻是長著一個聰明腦袋。」
這話卻讓陶煜更加不服氣了:「他也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文人比的是學識。」
彭師爺瞧了他一眼,忽然問道:「煜兒,此次的縣案首不會是你。」
陶煜臉色猛然一邊,頗有幾分不甘願的問道:「爹,你還是看好他嗎?你才只見過他一次,怎麼就知道我不如他?」
彭師爺卻搖了搖頭,說道:「縣案首是不是他不一定,但絕對不會是你。」
陶煜一怔,有些疑惑的看向彭師爺。
彭師爺嘆了口氣,提醒道:「縣試之前,我曾同你提起過此次的主考官,他乃是知府下屬的知縣大人,已經有五十歲高齡。當時我告訴你的那些話,你還記得嗎?」
陶煜的臉色微微一變,低下頭不敢看對面的人:「我還記得。」
彭師爺方才茶杯,看著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