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連忙說道:「正是趙大人和兩位趙公子。」
微服私訪的皇帝笑了一聲,道:「他倒是有心思,還知道帶著孩子過來看看,不像有些人裝樣子都裝不全。」
徐公公不敢接這話,畢竟皇上今日突發奇想微服私訪,卻看見聽見了一些讓他龍心不悅的事情,此刻恐怕還憋著氣呢。
皇帝微微嘆了口氣,又說道:「朕想起來,這施粥的事情,還是當年趙懷提出來的。」
徐公公笑著說道:「趙公確實是體恤百姓。」
皇帝的臉色卻不那麼明朗:「是啊,若是他還在的話就好了……京城附近尚且還有人需要施粥,其餘地方就更不論了,說到底這都是朕的不是。」
徐公公不敢再開口,皇帝嘴上說自己的不是,但心底到底怎麼想就不一定了,只是作為皇帝的身邊人,徐公公卻知道這一次又有人要倒大黴了。
施粥的過程只持續了半個時辰,但一直在幫忙舀粥的趙景煥也覺得手臂發酸,趙德海看了一眼兒子,笑著說道:「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回去吧。」
三個人又一次坐上了來的馬車,只是這一次沒有人提前燻暖車廂,上去之後依舊是冷颼颼的。
趙景謙大約是覺得自己沒幫上什麼忙,低著小腦袋有些失落。
趙德海看了看兩個兒子,語重心長的說道:「人都是喜歡享樂的,但是父親希望你們錦衣玉食的時候,也能知道天底下並不是人人都能如此。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有些老百姓或許吃不飽穿不暖。」
趙景謙抿了抿嘴,抬頭說道:「爹,我以後可以少吃點,不做新衣服,省下來的銀兩就用來施粥。」
趙德海笑了一聲,撫須說道:「都是不必如此,趙家每年都會留出銀兩來施粥。」
趙景煥卻託著下巴不說話,趙德海坐等右等他依舊不開口,忍不住問道:「阿彘,你怎麼不說話,怎麼?難不成捨不得一件新衣服?」
趙景煥笑了一下,看著趙德海說:「爹,兒子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說,不說吧,憋得慌,說出來吧,怕您生氣。」
趙德海冷哼一聲:「你惹我生氣的時候還少,有什麼不敢說的?」
「那我就說了。」趙景煥笑嘻嘻的說道。
「爹,兒子先問你一個問題,趙家每年施粥多少天,一次施粥多少桶?」
趙德海皺了皺眉頭,還是如實回答:「若是像今年這般無災無難的,只有年底才會施粥三日,若是有地方受難,便長一些。」
趙景煥點頭,繼續說道:「那京城的富裕人家都會來施粥嗎?」
「倒也不是每家每戶,但大多會來,畢竟……」畢竟皇帝還看著呢,裝樣子也得來一下。
趙景煥便又說:「京城是天下繁華之地,富貴人家肯定不少,就算每家每戶一天只施粥一次,每次就施粥一桶,那也能養活不少人了。」
趙德海點頭說道:「是啊,自從有人施粥,京城附近倒是從未聽說再有人餓死。」
趙景煥又問:「爹,那你們施粥多少年了?」
趙德海愣了一下:「已經有十數年。」
趙景煥便問道:「這都十幾年了,來領粥的人還是那麼多嗎?」
趙德海整個人僵住了。
趙景煥卻繼續說道:「爹,施粥自然是好事,能夠讓餓肚子的老百姓有粥可以吃,能夠活下去,可是一年年的施粥,京城施粥的總量大致不變的情況下,為何年年都有這麼多人來領粥?」
「您有沒有想過,每年來領粥的人是同一批,還是不同批?若是同一批人,那麼十幾年的時間,原本窮困潦倒的依舊窮困潦倒,甚至他們的孩子都窮困潦倒。」
「若是不同一批,那不就是說在堂堂京城附近,竟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