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像拉斐爾那樣的大師會因為過度勞累猝死?為什麼?因為狂熱作畫的時候不能停下來啊!也停不下來。
孟婆子是見過瑤光瘋狂畫畫的時候的,一看這勢頭不對,趕緊攔住她,“娘子,天黑了,又冷,明日一早再來吧!”她不由對這個多嘴的定尋好生著惱,悄悄瞥了他一眼。
定尋恰好看到孟婆子不滿的一瞥,輕咳一聲道,“韓道友,天色已晚,告辭了。”
瑤光這時腦子裡閃動的全是失而復得的靈感,還想著現在要怎麼修補壁畫,都得用到什麼顏料,近來天亮的時候大約是幾點……聽到定尋要走,也不多客套,點點頭道,“多謝你提醒。待我畫好了,你再來評品吧。”
定尋微微一笑,拱拱手,“若是我建樓時遇到難題,怕還要叨擾韓道友。”
“不客氣。”
孟婆子趁機催促瑤光,“娘子,我們下山吧,你還沒用晚膳呢。”
瑤光又看看壁畫,惋惜道,“可惜,就算把能放十八根蠟燭的燈臺點亮了,還是不行。沒法在夜間作畫。”
定尋等人先一步下了樓,出了院子。
瑤光瞧見定尋停在門口,轉頭回望,似乎是要和她再說句什麼,便走上前問,“譚道友,還有事?”
定尋略微躊躇,問她,“你既然有如此畫技,又是為安慈太后祈福而出家,為何不畫一幅安慈太后聖像供奉?”
瑤光笑道:“多謝你提醒。敢問你可曾見過碧水元君娘娘?或是觀音娘娘?”
定尋立即明白她在說什麼,輕笑一聲搖搖頭,“是我想的不周全。”
瑤光擺擺手,忽然一怔,繼而嘆了口氣。
定尋看她皺著眉心,嘆息中頗有憂慮之意,問道:“韓道友,你怎麼了?”
瑤光看看他,苦笑,“無事。”然後拱了拱手,“告辭了。”
瑤光和孟婆子、兩名丫鬟上了騾車,將要行至翠谷谷口時,突然一陣馬蹄疾響,有人策馬追來高聲道:“韓道長,留步。”
瑤光掀起車簾,一看追來的人是黑鐵塔之一,有些訝異,忙叫趕車婆子停下,將頭探出車外問,“何事?”
黑鐵塔道:“我家主人隨後就到,敢請道長稍候,他有幾句話要對您說。”
不一時,定尋坐著馬車來了,他掀開車簾,問瑤光,“你是擔心有人因此攻訐你?”
是啊!瑤光在心裡猛點頭。既然端王和定尋都建議她給安慈太后畫像,必然也有人會覺著,哦,你會畫像,還畫得不錯,卻偏偏不給安慈太后畫聖像?呵呵呵,你這是什麼態度?可如果她畫了,即便天下所有人都拍手說“畫得好”也沒屁用,真正的評委只有一個,就是安慈太后親兒子,當今皇帝。皇帝不喜歡,出力不落好。可是,皇帝自己都未必還記得安慈太后模樣了,旁人如何揣測他的喜好?
可她不能明說,和定尋對視了一刻,對他笑笑,“多謝你了。”定尋同學人還真不錯。看出來她在擔心什麼,還專門追過來寬慰她。
兩人的對話在旁人聽來沒頭沒腦。
定尋見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又說:“你不必擔心。我……認為,聖上一定不會誤信小人言語。”
瑤光低頭撇了下嘴,“是麼?”呵呵呵,定尋道友你是不知道啊……狗皇帝,乾的事可真不少呢。
定尋一愣,皺眉道:“你——你不信?”
瑤光聽出他疑問中有怒意,頓時警覺起來,忙正色肅容道:“哪有!聖上自然是極聖明極睿智的!不然,如何能在短短十三天便平息渤海叛亂?”
她一看,定尋還皺著眉,一幅不大滿意的樣子——我去,原來定尋道友竟然還是狗皇帝的鐵粉!
行吧,彩虹屁吹起,她吹了幾句“英明神武”“深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