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烤化了……加水……嗯,水最好也是熱的……比例……”
季鋒見她坐在火堆邊上忙活了一會兒,可是火一直沒燒起來,直想翻白眼,“這麼多天,你都沒學會生火?”
瑤光訕訕一笑,“是啊。唉,就這堆火,其實還是你弄的。”生火真是難。真的。尤其這種篝火。尤其在這種天氣。這可比給爐子生火難多了,當初她跟吳嬤嬤學生爐火都費了老勁了。
這些天她每天都要擔心這堆火熄滅了,即使在雨雪天沒法來畫畫,她也得爬下來丟幾塊木炭添上,再祈禱它千萬別滅。
瑤光打算下次下山買個鐵皮爐子揹回來,最好再搞些個鐵皮或是銅皮管道,連上爐子,接進巖洞裡,這就是土暖氣了。還得再買幾床本地人民冬天用的沉的要死的大棉被,在巖洞口釘一排鋼釘,把棉被用皮帶吊起來當門簾子禦寒……
她想到這兒哈哈笑了。
季鋒在火堆旁蹲下,瞪了她一眼,“你笑什麼?唉,你一邊兒去,我來!”說著奪過她手裡撥火的樹枝。
瑤光伸手在灰紅色的灰燼堆邊取暖,“沒什麼,我想起我剛醒來的時候,端王妃想凍死我,大冬天的把我臥室的門拆了,我為了保命,把僕人們的被縟吊在門口當門簾子,唉,轉眼間又過了一年了。京城的冬天,可比宛州冷多了。”
她說著,抬頭四望,忽然問,“哪裡是正北啊?”
季鋒隨手指了方向,又撥一撥炭火,加一根木炭,他靜默了一刻,偷眼看去,只見韓瑤光向他所指的方向遙望,一雙妙目難辨喜憂。
今天又是陰天。過午之後天色晦暗,像是又要下雪了,何況在谷中如同坐井觀天,根本看不到什麼。她略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又抬頭向著北方的天空看去。
她一定是在想陛下。季鋒想。
火苗升起來了,韓瑤光突然“哎唷”了一聲,猛然縮手。她對著空中出神,一直保持著伸手烤好的姿勢,而季鋒一直偷眼在看她,也忘了提醒。
幸而,她並沒發現他有什麼異樣,只趕緊將雙手舉到面前,輕輕吹一吹,摘掉手套,搓了搓手,又張開十指烤火。
星星點點迸起的小火星將她的臉龐映得紅彤彤的,越發顯得她雙眉烏黑,睫毛纖長。
季鋒看到她手指尖和手掌側緣凍得又紅又腫,十分確定,她很快就會生凍瘡了,實在忍不住問:“你好端端的,為什麼不留在京城?”陛下如此寵愛你。
她聽了,眉間微蹙,淡淡笑了,隔了一會兒反問他:“你好端端的,為什麼不娶親?王侍郎家閨女有什麼不好?”
季鋒不由皺起眉,她抬眼看著他,笑得更深了些,輕聲道:“因為你不喜歡被選擇。”她和他對視著,停了停又說,“我也一樣。”
暖和了一會兒,瑤光將膠泥等物一一放在小碟子里加熱,再加水稀釋,和顏料混好,倒入一個噴色瓶中,晃動了一會兒,在巖洞附近找了塊較為平整的石壁試著噴色。
噴繪的效果差強人意,但上色速度確實比手拿毛筆、刷子畫要快得多。天氣越冷,顏料凝固的速度越快,如果可以將噴槍壺嘴再改進一下,製成各種不同形狀的,必然能夠大大加快完成巖畫的速度。
她又試了幾次,畫了三四個噴嘴的圖樣交給季鋒,請他去做。
季鋒將圖紙折起來收進懷中,指了指他提下來的一個竹籃,“裡面有些湯圓。”
瑤光一怔,才想起來今天是元宵節。
她想起去年元宵節時把她吃吐的肉餡元宵,問季鋒,“是什麼餡兒的?”
她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季鋒的表情很古怪,像是有些著惱似的皺著眉,冷臉道:“不知道。”
瑤光提起竹籃,見裡面放著一個竹匣子,開啟後是十二個白胖圓子,有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