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有沙發,肖絨就窩在上面,皺巴巴的劇本還放在膝蓋,荊天月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肖絨戴著眼罩仰著。
泡泡坐在一邊削蘋果。
“荊老師。”
休息室人來人往的,泡泡等到荊天月走到眼前才抬眼,嚇了一跳。
“開始了嗎?”
荊天月已經化好了妝,還是那條裙子,短得讓人不好意思,她搖頭的時候沒穿內衣的胸也晃了一下。
“我就是來看看她的狀態。”
泡泡看了眼自家藝人,肖絨呼吸起伏,手還抓著劇本。早上那麼早,昨天又背臺詞到半夜,肖絨還有點焦慮,天快亮才睡著。
“她有點困,所以眯一會。”
荊天月彎腰看了眼躺著的肖絨,肖絨很白,演這部劇其實都不用特地塗口紅,她本身面板好,嘴唇天生有點豔,化妝師還得把她的唇色壓一壓。
畢竟小虞是一個一眼就看出倔的人,但肖絨不是。
泡泡大氣都不敢出,其實她也有點怕荊天月。
倒不是荊天月隨時隨地都表現出我不好惹的氣質,看臉是不敢靠近,加上傳聞,總讓她看上去就讓人生出退避三舍的味道來。
“行,那我走了。”
她來得隨意,走得也很隨意,好像就是來看一眼一樣。
泡泡看了眼肖絨,覺得肖絨知道可能會懊惱。
畢竟她那麼崇拜對方。
崇拜荊天月什麼呢?
泡泡覺得挺奇怪的,因為肖絨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狂熱的樣子。
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叫了,肖絨扯下眼罩,愣了半分鐘,然後拍了拍臉。
今天天氣預報說要下雨,上午天氣不錯,這會天都陰下來了。
肖絨補了個妝,去了搭好的內景裡,荊天月已經在了,工作人員來回走動,燈光組試光,開開合合的。
“睡醒了?”
荊天月手上嘴裡剛吃完一顆糖,腮幫子還有點酸,一邊的周洲開啟蓋子,問肖絨要不要。
肖絨拿了一顆,她坐在荊天月邊上,方崇梅走過來和她們說話。
肖絨聽得很認真,包括方崇梅做的一些動作。
“我想了想還是從樓梯那開始,在欄杆的時候的時候凃錦你要拉住小虞……”
荊天月把垂下來的捲髮往耳後別了別,她貼了很誇張的假睫毛,還有一種一眼看出的廉價感,眨眼的時候烏黑一片,肖絨想起昨天晚上那場戲,對方親過來的瞬間,被假睫毛掃過的感覺。
心裡都發癢。
她好想,多親幾次。
“其他我就不多說了反正劇本上臺詞都有,我一向喜歡你們個人發揮,天月,你知道的。”
荊天月點頭,尾音拖得長長,“知道。”
她拿手肘撞了一下肖絨,肖絨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問方崇梅,“導演,進屋之後是我主動還是……”
方崇梅六十多歲,她戴的眼鏡特別圓,也不像現在那種大框的,有點像民國的女先生,穿得也有那種風格。她很少笑,這時候聽到肖絨這麼問,擺了擺手,“你們先走一遍我看看,按你們的感覺來。”
劇本里沒有誰先誰後,肖絨覺得是凃錦先的。
凃錦太騷了,她在勾引小虞。
才下午三點半多,天陰沉下來,內景裡昏暗一片,只有爬滿蜘蛛網和汙垢的梨形燈泡發出微弱的光。
帶著噼裡啪啦的電流,還是架在三樓跟四樓的那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