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過節也很難有快樂的時候。
衣服不是每年都有新的,紅包還會被收回去做下一個學期的課本費,老師佈置了十篇作文,除了我的夢想就是我的爸爸媽媽還有遊記。
無從下筆,沒有夢想,爸爸媽媽就那樣,遊記……她的世界窄小得只剩下那張床那麼點大。
“其實拍《南風無信》讓我覺得很驚喜。”
肖絨說,荊天月嗯了一聲,“我知道。”
“不止是因為能見你,而是小虞這個角色,某種意義上和我很像。”
肖絨路過一家無骨雞柳,買了十塊錢,“我帶你去吃一家大餛飩。”
荊天月隨她去。
她一路上都聽肖絨說話,肖絨其實不能算完全寡言的那種人,她其實心裡是有話的,可能是太多,就不知道怎麼說了。
“方導說和你聊過,你的角色理解讓她很開心。”
拍戲接近尾聲的時候方崇梅叫荊天月過去吃了頓飯,也就是影視城的小飯館,長輩察覺到她跟肖絨之間的暗潮,到底還是沒能按捺住,把人叫出來敲打。
“她說你是一個很踏實的姑娘,讓我不要去招惹你。”
荊天月想到那時候方崇梅有點發愁的表情就笑了出來,她們走出了夜市那條街,拐了個彎,去了一家餛飩店。
開在很深的巷子裡,但是人不少,進去的時候正好一撥人出來。
門口還支著砂鍋架子。
肖絨點了兩碗,全程都是她在做決定,荊天月都是你點,我吃的樣子。
桌子上都貼著防水布,老民居改成飯館,肖絨開啟桌上的辣椒醬,聞了聞,“我還記得這個味道。”
荊天月:“常來?”
肖絨搖頭:“不是,也就吃了兩次,以前同桌每次都說這家店很好吃。”
“我每次繞過這裡,都想進去,但是還是算了,過年的時候還有幾塊錢紅包,才來吃。”
“方導大概沒想到是我招惹你。”
肖絨轉回剛才的話題,兩個人面前還有一包無骨雞柳,肖絨叉了一塊給荊天月。
荊天月:“垃圾食品。”
肖絨:“我也是垃圾的原產地。”
說完她笑了,被荊天月
捏了捏臉,“那我是什麼,回收站?”
“方姨是覺得我剛離婚沒多久,心裡煩,很怕我意氣用事。”
荊天月撐著下巴,餛飩端上來,裡面沒什麼人,老式的電風扇開著,電視放著綜藝。
“我倒是沒覺得,反而覺得你意氣用事。”
肖絨往碗里加了辣椒,一邊說:“我就是想著我等了那麼多年,不試試看又要錯過你了。”
她笑了笑,看荊天月咬了半口餛飩:“好吃嗎?”
荊天月:“比我吃過的連鎖的好吃。”
鄒家的保姆是上海來的,做的薺菜小餛飩肖絨也很愛吃,偶爾住那,第二天早上保姆都會煮兩份。
“現在回想起來,還好我當初……”
肖絨低下頭,她的頭髮不長,偏偏垂眼的時候讓人心猿意馬。
可惜荊天月還沒能多欣賞一會,就有人走上前來,小心翼翼有地問:“那個……我能……要、要個簽名嗎?”
是學生模樣的倆小姑娘。
這裡面就沒幾桌,肖絨和荊天月本身就惹眼,等坐下摘了口罩基本就確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