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真相的確像戚絮說的那樣,亂七八糟。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讓肖絨知道。
畢竟肖絨想要的媽媽,可能已經做了別人的媽媽二十多年。
而且可能從來不知道她的存在。
荊天月也有很難想通的時候,回來之前她跟自己哥哥聊了一會。
鄒天顥聽得也眉頭蹙起,容家跟她們家認識,但也沒多熟,商業上有點往來,私底下開個聚會的點頭之交。
小輩們的交流倒也不勉強。
鄒天顥沒想到荊天月在差別人的家世,故事還很長。
沒有足夠的證據一個外人去捅人家的家事也不太好。
至於要不要告訴肖絨,鄒天顥想到肖絨來家裡那個樣子,乖巧又懂事,這樣的孩子很多,偏偏肖絨讓人覺得想要對她更好一些。
養父母的剝削,這些年孤身一人的闖蕩,年紀不大,苦倒是吃了不少。
有些苦之於荊天月,是被綁架的那幾天身體的極限,之於肖絨,是長年累月的不受重視和你在努力,都
不是別人的最優選。
總有理由可以pas你。
這種太難衡量,可是荊天月熬過來,也覺得沒什麼,落在肖絨身上,長這麼大了,肖絨還是很在意。
那天夜裡的嚎啕大哭,像是壓抑了多年,曾經的小孩子,擦掉眼淚說沒關係。
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很多自我安慰向來是徒勞無功,越是不在意,越會在四下無人的時候蜂擁而上。
鄒天顥想了想:“這個我不能幫你做決定,是你和肖絨的事情。”
“如果容家那邊有困難,哥無條件幫你。”
荊天月嗯了一聲。
晚上蚊蟲很多,燈外面一群群的,泡泡被咬了好幾個包,讓周洲給她一個驅蚊環。
小演員們還在對戲,肖絨被圍在中間,導演時不時說一下戲。
荊天月點開微博看了幾眼,剛才她跟肖絨直播被營銷號截圖,評論裡都在求她倆別這樣,不鬆口有意思嗎?
不承認有意思嗎?
荊天月倒是樂在其中,她覺得無論怎麼樣,跟肖絨一起,她好像都很舒服。
有粉絲還給她跟肖絨對視的圖貼了好多愛心,配字旁若無人的愛意。
旁若無人,荊天月嚼了幾口這幾個字,覺得挺甜。
肖絨收工後急匆匆地換完衣服去找荊天月。
荊天月在監視器那邊看剛拍的,肖絨跑了一身汗,荊天月轉身,把她拉走。
她們坐車去了縣城。
肖絨的老家。
凌晨兩點,街道安靜得很,導航的指示亂七八糟,肖絨乾脆關了。
“我來開吧。”
她們下車換了位置。
熟悉的街景,白天被拍的風險很大,深夜長街沒有燈光,偶爾一輛飛馳而過的摩托車。
和城市不一樣的街景,肖絨把車停在一個巷口,問荊天月:“你說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
她覺得好像是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