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真的,你連認下自己做的錯事的勇氣都沒有嗎?」
他攥緊了拳頭,掌心發白。
「若你真覺得失了面子,便應該好好記住這一刻的感覺,懂得以後不要再莽撞行事,這才是真的長大。」
她的話輕輕撥動著他的心裡的一根弦,孟子期僵硬著脊背,一寸寸地低下頭。
那人仰頭哈哈大笑,卻不防,站在他身邊的孟子期突然暴起,一拳就朝著他的面目回去,那人目露精光,手臂一展,那拳頭雖是後至,卻伴隨著瀟瀟風聲,硬碰硬的兩拳相擊,「嘭」的一聲悶響,孟子期手指一陣劇痛,一條手臂都麻了,無力地垂落到身旁。
「住手!黃庠你給我住手!」於廉的聲音炸響,卻已然晚了,他立即衝上前去,卻見孟湘已經□□兩人中間,冷冰冰地看著黃庠。
「他不該動手的,這是他的錯。」
「我也不該動手的……」他話未說完,於廉便拉住孟湘警惕地看向黃庠,「九娘,他是前武學教渝黃庠。」
黃庠看了於廉一眼,無奈地聳肩,「我是,沒想到在這麼一個小小的縣城裡還能撞見認識的人,不過於郎中這樣說,就實在讓我難堪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欺負這孩子的。」他揉了揉鼻子,訕訕地說道。
孟湘的眼神落在這半張臉都被鬍鬚覆蓋的人身上,這大秦既有文試,又有武試,放眼整個大秦教授武技的人不少,卻獨有梁京官辦的武學中教導武技者才能被稱為教渝。
這人來自梁京?
許是被她看著有些不自在,黃庠抖了抖肩膀,捂著嘴輕咳了一聲,「算了,算了,我也不追究什麼了。」
孟湘眼神打了個轉兒,回頭按住了孟子期的肩膀,柔聲詢問:「你為何要打他?」
孟扶蘇就好像他孃的貼身小棉襖,只要孟湘的眼神在那一處過多停留,他便能即刻猜到他娘又起了什麼心思,於是,他踱到孟子期的身邊,偷偷攥了一把孟子期的手,孟子期小動作的甩,卻怎麼也甩不開,他雖然有時候直腸子,可他並不是傻子,孟扶蘇都表現的這般明顯了,他自然猜到了他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不想看到娘給他低頭。」他抿抿唇,卻感覺到床上的傷口一陣刺痛,手指也痛,可那都比不上當時的心痛,他不是懦夫,他不想讓她娘給任何人低頭。
孟湘輕輕嘆息一聲,還是忍不住彎腰抱住了他,「可這本就是你不佔理,你這樣魯莽的出手只會讓人看輕了你娘我,更看輕了你。」
對於圍觀諸人的視線她視而不見,只對著她的小兒子認真道:「我不想你被人輕看,因為我的孟子期是如此優秀。」
明明自認為是一個響噹噹漢子的孟子期卻忍不住紅了眼圈,他的唇上結了紅色的血痂,卻喃喃著:「娘——是我錯了。」
孟湘微微一笑,那笑容柔軟的讓人心都化了,她沒有訓斥孟子期,也沒有再讓他給黃庠道歉,而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既像是喜愛又像是警告。
這次,他既沒有紅著臉扭過頭,也沒有不滿地躲開,而是垂下眉眼,安安靜靜的不像孟子期,倒像是他哥哥。
孟湘直起身子,對著黃庠剛要開口,孟子期卻已然擋在了她的面前,「對不起!」他大聲喊著,朝他深深施了一禮。
黃庠感興趣地挑了挑眉,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見你出招也挺有板眼的,不知師從何人啊?」
孟湘跟孟扶蘇二人皆屏住了呼吸,就怕孟子期一不小心說了什麼錯話。
孟子期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淡漠一片,「之前在山裡遇見了一個獵戶,他說跟我投緣,我便跟著他學了幾招。」
黃庠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你快找個大夫看看,你的手指恐怕是折了,哎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