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嬴景的反應告訴了他,他有心東山再起,甚至有心去奪這江山社稷。可是……
他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門口處,那裡影影忽忽露出一個青色衣衫的身影,人彷彿在灶間忙碌著什麼,秦藻又偷偷去瞧嬴景,只見嬴景也注意到了那裡,可他只是看了一眼,並無異狀地移開了視線。秦藻惟願這兩人並無瓜葛,否則,將來必然兩人都痛苦,這位孟寡婦與嬴景他不同的可不只是所處的地位啊。
秦藻開啟扇子遮住了自己半張臉,輕聲道:「我也會在河渠縣盤旋些時日,書院那裡我也替你打點好……很快你那些侍衛、門客也會找來的。」
「你也不該在這裡多呆,既然你能想到這裡,自然也會有其他人想到。」嬴景蹙眉道:「你不必擔心我,還是多去隔壁郡走走吧。」
秦藻眼睛一彎,「我是要走,不過我是要去尋六皇子殿下和八皇子殿下,畢竟,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嬴景充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秦藻那雙彷彿曆經滄桑卻已然含情的雙眸瞧著他,突然道:「你知道我在碰上那位娘子的時候發現了什麼嗎?」
嬴景不予理會,他卻探頭笑道:「有人跟著她,幸好她機靈給甩開了。」
「可是四哥的人?」他的聲音到底還是洩露了他的心急。
秦藻撩了撩眼皮,反倒不緊不慢道:「看樣子不像。」
見他這副講一句能喘三口氣的模樣,嬴景心裡也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可是,這種事情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又如何能與他說?嬴景垂眼,不再應聲了。
秦藻這時反倒痛快地都說了出來:「我找周邊的人問了一下,還真有人認得跟在她後面的這人,好像是這河渠縣庾大戶家裡的小廝,聽說這庾大官人慣來會使那風月手段,不知撩撥了多少娘子……小九,你在想什麼呢?」
嬴景臉色不大好看,哼笑了一下,道:「我在想,你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囉嗦了。」
他用扇子擋住了自己的嘴,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嬴景搖了搖頭,便負著手轉身便往屋裡走,秦藻也一邊玩著手裡的扇子一邊跟著他,走近灶間,就見地上放著煮藥的鍋和爐子,上面正冒著熱氣,嬴景低頭看得入了神,嘴角分明向上揚了揚。
「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孟子期倔強的聲音傳了出來。
嬴景這才抬起頭,往裡屋的門邊湊了湊,站在門邊仔細聽著,秦藻一臉驚奇地覷著他,卻也貼著門站著,側著耳朵也想要聽聽看這位孟寡婦怎麼說。
所以現在這情景是兩位人中龍鳳偷偷趴在門口偷聽,這要是讓梁京的人知道了,肯定眼珠子都得掉下來。
孟湘酥酥軟軟的聲音傳來,像是海上的清風,山間的薄霧,「我又沒要把你怎麼樣,你自己倒先委屈上了。」
過了會兒,她又道:「這下好了吧?在孃的懷裡撒嬌的感覺很好吧?」
「哼!」
「你這呆子!」孟湘也不知做了什麼,就聽見孟子期的呼痛聲。
「知道痛了?我只是輕輕敲了一下你就覺得痛,那被你打破腦袋的文虎豈不是更痛?」
「他活該!」孟子期憤憤不平道:「誰讓他罵我了,還有……算了,主要是因為他罵了我。」
「是不是他還罵了我和你哥哥?」
孟子期沒有說話,孟湘便長嘆一聲,「雖然,我應該對你說打人是不對的,也許有很多爹孃教導孩子會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可大人們都知道,這只是美好的希望罷了。真正成人的世界裡,忍一下會讓別人變本加厲,退一步則會有人得寸進尺,常說以德報怨,可是何以報德?」
偷聽的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很吃驚這位鄉村寡婦居然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