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朝他點頭道:「我家大郎確實長得不錯。」
「呃……」本就是客套的婆娘沒想到會得到孟湘這麼一番臉大的回答,便有些接不下去了。
孟扶蘇抱著那捲草紙,手裡拿著筆、墨、硯臺,狀似不經意地看了他娘一眼,眼睛彎了彎。
待他出門後,那兩個婆娘便自覺地的拖鞋上炕,話匣子拉開了就再也停不上了,孟湘靠著炕沿邊,盯著窗上的破洞,聽著她們兩人從家裡的孩子抱怨到男人,從牲畜抱怨到今年的收成,間或拉扯幾句什麼東家長李家短的,最後不知怎麼的竟然聊到縣裡進出城都緊了許多。
孟湘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姿勢,探著耳朵仔細去聽。
「你們居然不知道!」文寡婦狠狠拍了一把大腿,誇張地展露出吃驚的模樣,又低下聲音神神秘秘道:「聽說是一個江洋大盜跑到咱們青州的地盤了。」說罷,她打了個冷顫,就好像只是提起就被嚇得不行似的。
「哎?不能吧,咱們青州離京城也挺近的,雖然居然有人敢跑到這來犯事兒?」
「那些個亡命之徒哪裡會管這個啊。」聽見有反駁意見,文寡婦有些不舒服,便立刻回嘴。
那個婆子也不是個堅持己見的,聽著文寡婦這般斬釘截鐵,便已然確定這件事情是真的了,那張白胖的臉一瞬間變得更加白了。
孟湘的眼神沉了沉,她倒是不相信扶蘇瞧見的那張畫像上打扮的頗為貴氣的男子會是什麼江洋大盜、亡命之徒。
「也不知晚上會不會很危險啊,真是一想起來我的後背就涼涼的。」兩人越說便越滲人了,就好像那個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就藏在村子裡,準備隨時出來殺人放火似的。
「還是該去問問陸婆子,陸婆子認識的人多,她定然知道的也多。」兩人商量好後就準備下炕走人,可那白胖的婆子剛下了一半,就猛地拍了一把腦門,「啪」的一聲把文寡婦嚇了一跳。
「差點忘了,我來這兒是求九娘給我算一卦的,可不能忘了正事兒啊。」那個白胖的婆子立刻看向孟湘,孟湘依舊是以一種看上去頗為累人的緊繃姿勢立在炕沿邊,她神色未變,淡淡道:「你想算什麼?」
那個婆子從兜裡掏出幾枚銅板,一枚枚小心翼翼地排在炕沿邊,臉也難看了起來,她唉聲嘆氣道:「也不是為了我自己,唉,說起來我跟文喜的婆娘是同一村的,只嘆她命不好居然嫁了那樣一個人。」
「誰說不是呢,這人啊……就是命。」文寡婦看上去也有很深的感觸。
孟湘想了想,才記憶起這個文喜,他不就是那晚堵在她門口,嘴裡不乾淨的三人裡的一人嘛,文喜是個鰥夫,他娘子自然也早早的去世了,他這個人名聲極不好,又嫖又賭,輸了錢就打老婆打孩子,村人私下裡都傳他那婆娘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後來,沒有婆娘了,他便越發沒法沒天了,把他自己的親生閨女領到陸婆子那裡賣了,回身就拿著錢跑到縣裡去賭,去找相好了。
再說,村子裡的人誰不知道這陸婆子是個什麼醃臢貨色,慣來接著拉縴做媒的名頭,給人牽線做那皮肉生意。她也是牙婆,可她手裡的丫頭不是賣給人家做妾、做家妓,就是被賣進私娼窠子裡,多少清白人家的小娘子都毀在了這人手上,不過因著她人脈極廣,又在衙門裡有相識的,便誰也拿她沒辦法,還得時時陪著笑臉,恭維著她。
既然孟九娘如此貌美,陸婆子不可能沒有替她拉過線,好在孟九娘這人的確對待自己的夫君忠貞不二,也不受她金銀綢緞的打動,陸婆子好的壞的手段都用上了,卻仍然說不動她,那陸婆子甚至都想到了直接下藥,可還沒動手,那孟九娘就不肯邁出家門一步了,甚至不願別人來她家做客,陸婆子可算得上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口了,而壞了她好財路的孟九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