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摸了一把他的龍尾巴,雖然不是她喜歡的毛茸茸觸感,卻也別有一番感觸。
冰涼微濕卻又能感受到龍鱗下的肌體的溫度,就像是冰川下的火山,冰雪中的火種。
敖烈突然反應極大地顫動了一下,陳唐唐立刻鬆開了手,若無其事道:「抱歉。」
就好像她剛剛摸那一下只是無意之失。
敖烈的心跳的厲害,就像是要炸了似的。
大概運動太劇烈了吧。
他這樣想著,便一頭從雲頭紮下,朝田間落去。
敖烈一邊下落,一邊扭過身體,整個龍身慢慢變化成人形,被尾巴所纏繞的陳唐唐也變成了被他環抱在手臂中的姿勢。
白衣如飛霜,銀絲如飄雪,他卻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朝她露出毫無心機的陽光笑容。
這哪裡像是一條威嚴的龍,簡直像是一條咬著尾巴討好她的小狼狗。
陳唐唐伸手摸摸他的腦袋。
敖烈一喜,兩眼彎成新月,笑嘻嘻道:「師父,咱們到了。」
陳唐唐朝四周一看,發現他們兩人竟落到了地頭,而田間竟無一人耕種。
人都去哪裡了?
陳唐唐的疑問還沒有問出,敖烈便心有靈犀道:「這便是我要讓師父看的趣事。」
咦?
說著,他便領她去山腳下。
一路上倒是碰到了幾個村婦、村夫,只不過,村婦都是臉頰緋紅卻目露憂色,村夫則鐵青著臉卻還有些幸災樂禍。
這奇特的場面讓陳唐唐越發好奇了,然而,越往前人就越多,快靠近中心時,竟有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將前路團團圍住。
擠不進去的人便遠遠地站在高聳的山坡或岩石上看。
「呦呦呦,還打著呢,上樹了!上樹了!哇——上天了!上天了!」還有人一邊看著,一邊配上了解說。
「哎,你們說他們兩個到底哪邊能勝啊?」
「定然是外來的那個金毛兒!瞧瞧人家那色兒,看著就大氣,定能打趴下這小白臉。」
「就是,最好照著那小白臉的臉打,看他還勾引我娘子!」
「你不是沒成親嗎?哪裡來的娘子?」
「那二孃本都與我兩情相悅,說好要約定日子上門提親的,結果呢?一扭頭見到了這個小白臉,就把我們的親事黃了!」
幾個村夫皆唏噓不已,差點抱頭痛哭。
陳唐唐扭頭看去,只見那幾人,歪嘴的歪嘴,斜眼的斜眼,還有滿臉麻子的。
阿彌陀佛,貧僧不打誑語,就算沒有什麼小白臉,你們的娘子……也是懸啊!
「照臉打!用腳踹!踹啊!好!」
「呸,那小白臉的臉皮還真是厚啊,踹了這麼一腳還一點事兒都沒有。」
陳唐唐正滋滋有味聽著幾人的閒話,那邊敖烈突然道:「師父,你看,那是不是大師兄?」
陳唐唐順著敖烈指的方向望去,然而,她第一眼見到的卻是一個雲上之人,那人一身藍布直綴,腰繫花布手巾,明明該與人鬥法,他卻身姿憊懶,在雲端歇了下來。
那人側身臥在白雲上,單手支著臉頰,一頭青絲被一枝桃花枝綰住,一陣清風拂過,將他臉龐碎發拂開,顯露出此人真容。
陳唐唐和敖烈都愣了一下。
敖烈忍不住道:「他怎麼跟那個四郎長得一樣啊?」
確實如此。
同樣的眉眼繾綣著春色,看上去既溫柔又艷麗。
敖烈:「這張臉還是跟他比較配,四郎簡直就是個貪錢的老流氓,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在活生生毀這張臉呢。」
陳唐唐打心眼兒裡贊同。
「你這妖怪不必如此